“你是谁?”完颜康朝后退了一步,他的手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这个人宛如鬼魅一般地出现,是不是从刚才丘处机入府就盯上了他们?他没有发现不奇怪,但丘处机也全然没有察觉,这个人如此问话只会是冲着丘处机来的,那么是丘处机的敌人还是朋友?

完颜康压住了心里的恐慌,他收回了去摸匕首的手,笑着问,“女侠,你是来找师父的?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乐远岑看见完颜康前后的神情动作变化,她温和地笑了起来,“我当不起一声女侠。也对,在提问之前应该要自我介绍,这是礼仪。在下乐远岑,但你很可能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

完颜康当然没有听过乐远岑的名字,丘处机从来没有耐心对他说江湖之事,倒是给他惹了麻烦。这人总不可能冲着他来的,但是丘处机却压根没有想过帮忙解决,说不定也不知道自己曾经惹过麻烦。

“乐姐姐,我不知道师父去了哪里?要不他下次来的时候,我帮你带个话?”

乐远岑看着完颜康笑着摇了摇头,完颜康是个聪明人,聪明到了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她先将手上的药油收回了衣袖中,然后端起了桌上的茶杯,里面仅有一口茶水了。

下一刻,这残茶朝着完颜康泼了过去,完颜康甚至来不及躲,只见茶水凝水成注,向着三个方向点住了完颜康的穴道。

“小王爷,委屈你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我们换一处慢慢说。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会玩绑架吗?

完颜康是一个字都不信,但他的哑穴被封住了叫不出声来,更是僵直着无法动弹,只能被乐远岑一手提起带离了自家。

乐远岑对此感觉很新鲜,她还是第一次绑人。

如果完颜康不是师从丘处机,如果这师徒二人没有复杂的关系,如果不是她已经费了一番力气追查其中的秘密不愿意半途而废,她还真没好心情来绑架人。

只能说完颜康是倒霉地与丘处机认识,而她又想要送一份无伤大雅的礼物回报丘处机当年给予的蜜蜂追杀之仇,那么只好委屈完颜康了。

“我想你不会浪费体力瞎叫一通,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什么人会来救你。”

乐远岑将完颜康带到了城外的荒地中解开了他的穴道,而她说了这一句就笑了,这多像是反派会说的话,她果然算不得好人,她怎么就脱离了好人的范畴?不过,不做好人的感觉也不坏。

乐远岑为了稍稍挽回一下形象,还是和蔼地问了一句,“你练功练了一个多时辰,肚子饿吗?”

完颜康看乐远岑的眼神是带着惧怕,但也觉得她的脑子有些问题,或者说江湖人脑子都有问题,就像一定要收他为徒的丘处机。“我不饿!”

‘咕——’这一声从完颜康的肚子里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让他苍白的脸色多了一些羞愤的红晕。

乐远岑笑出了声,完颜康本就是在长身体,容易饿,这会是练功过了后半夜,怎么可能不饿。于是,一只比完颜康还要倒霉的山鸡,成为了火堆上的烤鸡。

完颜康坐在火堆边闻着烤鸡香味,他觉得自己一向自诩聪明的脑子不够用了。

为什么不逃,是因为他知道逃不掉。所以他只能跟着乐远岑看她打了山鸡,来到河边开始拔毛烤鸡。是他拔毛,乐远岑动手烤鸡。

“啧啧,小王爷,你是从来没有拔过鸡毛?如你这般,离开了王府一个人在江湖闯荡容易饿死。当然,人也没有那么容易饿死,最多就是要吃下带着烤鸡毛味道的烤鸡。”

乐远岑嫌弃地看着完颜康身上蹭到的鸡毛,他拔鸡毛的手艺显然很不过关,弄得是鸡毛乱飞。这都杀了鸡,竟还能弄得一塌糊涂。“你说丘处机都教你什么了?”

完颜康很想回一句,他是需要专门练习拔鸡毛的人吗?在家有厨子,外出有酒楼,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拔鸡毛!但是,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与不讲道理的人是没什么好说的。

“乐姐姐,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乐远岑翻动着串这烤鸡的木棍,她看着火堆后完颜康的脸,说了一句让他再度变色的话,“或者说,你是什么都不敢知道。”

“如果你不够聪明,那么我还相信你从未怀疑。小王爷有十二岁了,就是锦衣玉食长大,有六王爷的教导,你该也明白普通王府生活是什么样的。你的母亲如此古怪的生活,你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完颜康马上就反驳到,“母亲想要怎么生活是她的自由。我做儿子的,怎么能去干涉母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