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生理解乐远岑的害怕与担忧,对她期待倒是有些不解。“先生,难道也仰慕过大王的大名?”
乐远岑不好意思地摇头,她是一个画师就不该知道那么多。“实不相瞒。我一直都在四处游历也想出海一观。但是,我、我怕水,就一直没能出海,而且总觉得商船不是很安全。当然,如果我能在海岛上住一段时间,真是太可遇而不可求了!”
乐远岑的语调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白云生听着算是明白了,刚才此人的担忧与害怕也不是对史天王,而是因为此人怕水。这也不少见,有很多人也会晕船。看来画师就是画师,对画有种傻的执着。
“先生放心,我们的船不是商船可比的,它开得稳,不惧风浪。我奉了大王之命请你上岛做客,就会让你安全地走,安全地回来。不过,船上不习惯多外人,你那个书童还是留在城里吧。”
“这……,我已经习惯了小虫磨墨铺纸,换了旁人还真是有些适应不来。”
乐远岑想着乔装扮演了好几天书童的楚留香,在解决了薛笑人的之后,他就自告奋勇担任了这一酱油角色,谁让大师身边总要有个书童才对。“不过小虫也怕水,上了船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
“先生不必忧心,岛上多得是为你红袖添香的美人。何况你去岛上做客,也就是呆几个月而已,不多时就能回来了。”
白云生对乐远岑的犹豫感到有些好笑,但是她也应该犹豫。这些书生总是在不该犹豫的地方犹豫,对于其他的事情又是少了一根筋,怎么就不害怕海贼凶恶会害了她。
白云生刚想吓吓乐远岑,但又把话收了回去,万一把人吓傻了,那就是把金山吓没了。“近日,风和日丽适合出海。如果先生没有旁余的杂事,不如我们下午就走。”
“不等到明天吗?”乐远岑也不想等,早一日上岛,早一日完事。她期待地问,“不用等也好,夕阳的海也很好看。白统领,那么我的房间是有窗吗?站在甲板上看海就算了。”
“当然有窗。我们也别说闲话了,我就在门口等先生收拾好。你不必多带行李,岛上什么都有。”白云生不欲再继续多说,既然请到了人,他就起身先离开了。
乐远岑等白云生走出了房间,她才缓缓喝完了杯中的茶。
白云生的武功不俗,但他是一个自负又傲慢的人。所以,对于不会武功的书生,他不由自主地高人一等了。
这样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一炷香之后,撷芳楼的门口。
白云生就见到了那个书童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乐山的衣袖,这书童还大了胆子瞪了他一眼,搞得他像是强盗抢人一样。
白云生回瞪过去,那个书童又是吓得低下了头。他着实不喜欢与这些书生打交道,只得催促乐远岑,“山大师,我们早去早回吧。”
乐远岑也没上演十八里相送的喜好,这戏唱着可别唱歪了,她只得笑着摸了摸楚留香的头发,“小虫,你多大的人了,可别像小时候再哭鼻子了,我很快就回来的。”
楚留香原本是演得眼眶红了,但听到乐远岑的这句话,就想到了他们十多年前的别离之日。他这辈子就没为谁哭过,到头来眼泪都给了一个人。他只能郑重地说,“先生,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乐远岑点了点头,就转身随着白云生而去了。
她不再去想陆地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江湖少了她,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海岸边。
白云生是将乐远岑扶上了船,他搭着乐远岑的手腕,确定了这人真的不会武功,而且怕水怕得脸都白了。他只能将人先安顿到船室里,“先生,你在屋里缓一缓。我让人送些酸的梅子来,你吃些会好受一些。然后,你可以先躺一会,适应一下海浪的起伏。”
乐远岑谢过了白云生,她还是真的有些不习惯。不习惯装作完全不适应水,这感觉好比一下子回到很多年前,在雕身里的时候,鸟是不喜欢水的。
其实,重温一遍也不错,回首过去,忆苦思甜,也因为那些过去,她能演出如此逼真的模样。对于这次行程,她也找到了一些趣味。
十几天之后,船就快要达到海岛了。
白云生虽是不喜欢与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打交道,但他还是尽责地每日与乐远岑去聊一聊。他也是随意问了,“先生,你以前想要出海,可有明确想去的地方?如果你想去东瀛,大王也能帮你安排。”
乐远岑先是摇头又是点头,她有些好奇又小心地问,“我偶尔听人说过一个地方,它在东海上,那里似乎很黑,但是也有不少人去,是个很神秘的海岛。我着实有些好奇,白统领听过这种海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