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庄主不在意与我同行可能会遇到的麻烦,我是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乐远岑知道总有一拨人想要她死, 其中可能有些人她听也未曾听过, 可是就像总有刁民想要害皇上, 总捕头也是一个招人恨的职位,谁让她出手就是毁人好事。

西门吹雪微微摇头, 他是没有凑热闹的喜好, 但并不在意麻烦找上门。如果他很讨厌麻烦, 那么就不会与陆小凤做朋友了。

陆小凤打了一个酒嗝, 有些眼神朦胧地看着西门吹雪,刚才是西门吹雪想他了吗?他一定是醉了,必须再多喝几壶醉得更彻底, 才不会生出如此奇怪的感觉。

“花兄, 小乐, 你们不喝吗?难得有机会畅饮西门家的梅花酒,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可惜了,孙姑娘四人早走一步,否则就能更热闹一些了。”

花满楼无奈地笑着取过酒壶与酒杯也喝了起来,而他特意望向乐远岑的方向,“乐捕头可别因为陆兄的话动摇,这段时间你并不宜饮酒, 免得与药性相冲。”

乐远岑对上花满楼的笑容,她的手尚未伸向酒壶。这次由反噬所致的内伤着实不轻,而她所需的药丸皆是花满楼帮忙配置,现在大夫看得紧了,作为病患应该积极配合治疗,戒酒是应该的。

“我很明白,花酒虽好,但当下并非贪杯的好时候,只得等日后再与花公子同饮花酒了。”

花酒与梅花酒,一字之差,但差得有些远。

花满楼笑得更无奈,他习惯了陆小凤的不着调,再多一个乐远岑也不觉得多了。

花满楼笑而不语,乐远岑对着一个一直在笑的人,也不能再继续调笑下去,这事要一来一回才有趣。何况她对陆小凤刚才的后半句话更感兴趣,孙秀青竟是早一步离开了,那不是少了一场八卦可以围观。不比时常能听闻陆小凤的八卦,西门吹雪的八卦太过难得,若是有幸围观当然会很有趣。

青衣楼被毁之后必须要做收尾工作,乐远岑一来一回就是一个月,没能及时了解这些留在江南的人们都发生了什么。

可只要不是呆子就能看出孙秀青对西门吹雪有情,这一点孙秀青并未完美地遮掩,西门吹雪又不傻总不至于毫无所感。不过独孤一鹤死于西门吹雪的剑下,即便不谈报仇,恐怕峨眉众人很难支持孙秀青的感情,也不知马秀真将来是否会找西门吹雪比剑以而了断一份师仇。

这会乐远岑的好奇心刚被勾了起来,但陆小凤说了一半竟睡了过去,西门吹雪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面不改色地继续在喝酒。再看花满楼,他仍旧在笑,笑中多了一份了然,但他偏偏也什么都不说。

今夜,乐远岑既喝不得花酒,也没人主动开口分享八卦,真是不待这样欺负人的。那她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弹琴了。

这一曲格外的静心,梵音悠悠散入风中,将红尘之意尽数拂去。此曲已然深得无花琴音之精髓,静到了极致,让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的陆小凤也从迷醉美梦中醒了过来。

“小乐,你这是弹琴还是敲木鱼,让我在春梦里突然看到一个秃头。”

陆小凤委屈地看向乐远岑,他刚刚在梦里遇到佳人,就见佳人在他面前掉光了头发,忽而变作秃头了,这种反差也太大了。他又哪里做错了,要这般整他?

“你哪一天缺了佳人?现在竟是连梦都不放过了。”乐远岑不承认她是故意破坏了陆小凤的美梦,谁让陆小凤话只说一半吊人胃口。“看来是我低估你了。那你就继续做梦,我作为养病之人还是早点休息得好。”

乐远岑说完不管陆小凤是否能再续美梦,她挥了挥手就转身先离开了。

陆小凤摊了摊手看向水榭楼台里的另外两人,西门吹雪还是在喝酒,花满楼还是在笑,似乎都没有受一点影响。“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花满楼没有回答陆小凤而是问到,“桌上是不是少了一只酒杯?”

西门吹雪看向乐远岑刚才坐的位置,不知何时那里是少了一只酒杯,而本是酒杯的位置多了一个酒壶,就见壶口悬着一滴酒。“一杯而已,无伤大雅。”

花满楼除了微微摇头也不能多说什么,如果乐远岑仅是喝一杯,其实并不会影响药性,他反倒问起了西门吹雪,“一杯酒确实无伤大雅,西门庄主却是饮了几壶,这也无关紧要吗?”

“有劳花公子关心,酒酣耳熟,我却尚且清醒。”西门吹雪只说了这一句,他又再一次弹起了琴。

陆小凤眨巴着眼睛,谁能解释一下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一醒来就什么都看不懂了?

花满楼依旧在笑,没有要为陆小凤解惑的意思。有些事情,陆小凤就别凑热闹了,如果他还想保住另外两条眉头,有的话就不该说不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