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这顿我请。”

一时之间,饭桌上没有谁再说话了。

腊月初十。

乐远岑与项少龙在客栈的后院里比了一场剑。

赵盘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到了尾声之际,他忍不住拍腿叫到“好!”

说好了是友好切磋,乐远岑就不会咄咄逼人,她已经看出项少龙的剑法还不够熟练,他的身法还带着从前的习惯,那是一种与人近身搏斗的功夫,显然他那门功夫练得很不错。

正因如此,项少龙也算是充分发挥了他的所长,尽管是最后被乐远岑挑落了长剑,但也不算输得太难看。

乐远岑即便是已经辗转几世,又由于最初的魂魄受损对于现代之事所记不多,但她还没有弄丢某些常识,项少龙之前从事的必然与警察、雇佣兵、军人等一类好身手的工作有关。不仅如此,这一场比剑足以看出项少龙来到此地后向谁学了剑法。

“没有想到,项兄是师承墨家元宗。”

乐远岑微笑捡起了长剑交于项少龙手中,这次更能肯定他手心的茧子是常年持枪留下的。“想来加以时日,项兄定能成为一代用剑大家。”

项少龙有些惊讶地看着乐远岑,一是惊讶于她的剑术过人,就算元宗也不是她的对手,她习得如此剑法居然是去做了巫医。当然,更加惊讶的是她怎么会猜到是元宗教了他剑法。“寻姑娘,你认识元宗?”

乐远岑笑着摇头,看上去诚心实意地提醒了一句,“想来赵公子也不会把此话传出去,我就实话实话了,在项兄的剑法大成之前,还是别轻易动剑。墨家剑法除了传自行会就是传自有矩子令的元宗,你单打独斗就不是行会中人,那么元宗应该告诉过你墨家行会的内部斗争。

你在赵国的地盘上很容易遇到赵墨的人,谁不想要矩子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必给无端招惹麻烦。当然了,有时候麻烦也是避免不了的,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墨家行会的势力很大,不好惹。”

“原来项大哥的剑法是传自墨家。”赵盘有些兴奋地看着项少龙,又是更加兴奋地看向乐远岑。从小到大,他就没什么遇到过有真本事的人,赵穆那个混蛋当然不能算,他也想要学一身真本事起码能自保,起码能要有逃跑的本事,眼下就遇到了两个人。“我能不能拜你们为师啊?”

乐远岑看着赵盘眼中直白的期待,他还真是一个没长大的少年。再不讲究师门传承的唯一性,大大咧咧地问否能同时拜两个人为师也有些欠妥。

“为人师,不是教你武功就行了,做老师起码还要传授处世之理。我恐怕没那个时间在赵国呆太久。”

被赵盘这一打岔,项少龙也没有再问有关矩子令一事。元宗将矩子令传于了他,然后元宗就失踪不见了,临走只是嘱托他要重整墨家行会。

项少龙可不认为拿着一块令牌就能让人听命于他,他在赵国人生地不熟,很多事情都是从赵盘或是街上打听来的,还不知道江湖上的传闻如何了。

“盘儿,你要学墨家剑法?你也听到了寻姑娘刚刚的话,学了说不定就惹祸上身了。”

赵盘眼中的期待一下就暗了,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纨绔子弟,但如果他敢在邯郸城里大张旗鼓地表示出想要上进,说不定赵王与赵穆就更怀疑他的别有用心了。

“如果仅是教你一些功夫,那也不是不行。”乐远岑想到了赵穆,他与春申君的关系成谜。若能给赵穆制造一些障碍,对她而言有利无害,“不过,我对学生的要求严格,你如果叫苦的话,我就喊停了。”

赵盘立即就开心地笑了起来, “没问题!我一定能撑住的。”

“项兄要在此地过年,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不如也指点一下赵公子一二。不能教剑法,也能教一些防身之术。你说呢?”

乐远岑笑着问项少龙,想来他们多相处一些日子,她总能从项少龙身上得知他穿越的始末。

“好吧。”项少龙拍了拍赵盘的肩,虽然他是想着以回家为重,但也不妨在赵国多与赵盘相处,难得有一个朋友。

这会赵盘反应了过了,后退一步弯下了腰,“两位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赵盘想不到的是,他的一位师父已经在暗算另一位师父了。

乐远岑摸清了项少龙每天的行踪,尽管风大雪大,他却不是一直宅在客栈里,而是每天都会往城东去。

城东有什么?那里有朱姬与赵政。

乐远岑也很关心始赵政如今的处境,也想要去探一探赵政是什么样的人。不论史册上如何记载了始皇帝的生平,那都不如她亲自感受一番来得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