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霎,胜邪出鞘,剑锋几乎是在下一瞬就划破了一位马贼的咽喉。

乐远岑抽空扫了一眼项少龙的剑,他的剑只会往人的手脚上砍。这种不取人命的打法才让他没有办法快速摆脱马贼的围杀,恐怕项少龙仍然没有适应这个时代的鲜血规则,所以他下不了杀手。

“项兄,仁慈不是坏事,只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对自己残忍,我是没有意见,但你身边还跟着一群人,眼下你只能二选一。这是很简单的选择,就别犹豫了。”

项少龙看见过善柔杀人,善柔是一个杀手,每一招几乎都是冲着人命去的。他确实不习惯如此打法,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不喜欢如此轻贱人命的打法,那与他所受的教育与道义相违背。

这一刻,项少龙看着乐远岑几乎是能剑剑致命,终是不再怀疑她也可能是穿越时空的同类。因为来自现代社会的人总会保留的一条底线,夺取人命一事不是那容易跨越过去的。

乐远岑对上了项少龙的眼神,几乎是能瞬间读出他的想法。谁会愿意沾上人命?但是江湖之路从没有回头路,一入江湖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干净的。即便不亲手杀人,身上也难逃人命之债。

她亲手杀的第一个人是萧咪咪,当时若不动手,那么连带她在内,无花与小鱼儿也会一起死。江湖一直都是你死我亡,强者为尊,她只是走上了江湖路而已,也习惯了这条江湖路。

乐远岑没有心情解释什么,能让她甘心为之送命的人,也不是完全不存在,但能活着谁想死。“他们死,或者你们死,只能二选一,你选哪一个?”

项少龙咬了咬牙,将手里的剑冲着马贼的脖子挥去。

不过多时,追上来的三十位马贼就都命丧山林。

乌家堡的人都累得气喘嘘嘘了,而乌廷芳看着一地的尸体,捂住了口鼻有些想要干呕。

项少龙闻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他又是快速一拉,拉住了乐远岑的衣袖,“你还要进山?”

“人是逃出来了,但东西还在里面。我很好奇和氏璧长什么样子,想去看一看。”

乐远岑收回了胜邪,又恢复了一贯的嬉笑之色,看了一眼身体不适的乌廷芳,又看向了项少龙眨了眨眼。“你先送乌大小姐回家,我改日再登门探望乌大小姐。”

“里面是马贼的大本营,谁知道是不是有其他机关。”项少龙没有松手,他并不认为和氏璧有高于人命的魅力,“一块玉石而已,再珍贵也仅仅是一块玉,一起回城。”

如果是那块真的和氏璧,它还真xxoo的不仅是一块玉。

乐远岑都想爆粗口了,这都是谁害的!项少龙甘愿做小白鼠搞实验,他就不能迟两天吗?也是怪她不好,不会选黄道吉日,如果那时候随便谁多挽留一下她,这一切的穿越事故也不会发生。

“人为财死。你当我是没见过世面,一定要去见一见才行。”

乐远岑甩开了项少龙的手,她又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了乌家堡的管家,“我差点忘了说,马贼总是有马的,乌家堡开马场,那么收不收马?如果我把那些马弄来,可以算我一份钱吧?”

“这是必须的。”大管家已经从惊险中恢复了镇定,乌家堡也是广招贤能之辈,“寻姑娘于我们有救命之恩,乌家堡定是奉为上宾。”

乐远岑没兴趣再听项少龙长篇大论,跨上了马就冲着山谷而去。这一路是顺着马贼前来时的痕迹,反追踪回到了马贼的大本营。

谁想到有人捷足先登,让她迟到了一步。

马贼大本营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了一地的尸体,身上皆是出手狠辣的剑伤。这种剑伤有些眼熟,曾经有人用其来杀过猎物。而再找了一大圈,乌家堡被劫之财都还在,唯独不见和氏璧的踪迹。

连晋!一定是他来过了,他只取走了和氏璧。而因为他们行路的方向来不同,就这样在山谷里错过了。

乐远岑还能怎么办,那现在只能再继续追下去。

连晋得到和氏璧总要回城,常风已经给出了连晋的住址。她希望能和氏璧被交给赵穆之前接触到和氏璧,一旦确定那东西是真的,必须是不惜一切代价,偷也要偷过来。

今日,真的是行路匆匆。她早晨忙着赶往山谷杀了一批马贼,然后又是从马贼的大本营再匆匆折返邯郸城里,这会就已经是太阳完全落山了。

好在一路急奔之下,她还是抄近路堵到了连晋。准确的说不是正面堵上了连晋,而是在转角处看到了跨过大门门槛的连晋,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布包。

此时此刻,乐远岑完全明白鬼谷子的话,为什么说只要真的和氏璧出现,在近距离之中,她就能一定能够感知出来真假。虽然相隔了几十尺的距离,但是她能够感觉到从那个布包里面散发出来的一种气场,那就是一种久违的天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