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具男尸极有可能就是先盗书后藏书于树的人。再联想乐远岑的话,他与寇仲身上有一股暗香,也许就是那香味引得追兵来到家门口。

让徐子陵觉得无能为力的是,不论已死的两人还是傅君婥都是无声无息的来,他与寇仲逃出扬州之后的日子只怕很精彩。

另一头,乐远岑唬走了寇仲与徐子陵,转身就去了胭脂铺子与药房。

除非五感极为敏锐似满楼一般,寇仲与徐子陵身上沾上的暗香只怕不是人能够察觉,换言之此香是调制出来供驱使动物而用,一如某种追踪术可以利用鸟类或昆虫跟踪特定的香味,人一旦沾上了恐怕很难轻易去除。

虽然暂且无法去除香味,但可以做到干扰气味,狠心一些去粪池里滚一圈定有作用,也能选择较为文雅的方法再添另一层香味。

乐远岑准备配制一些香袋,两股香味混合起来,但她刚出药铺就察觉到了扬州城有变,街上忽而多了几支军队。早前听闻宇文化及奉命取书,却没有闹到扬州城里风声鹤唳,只怕是其中出现了什么变故。

这让她大胆地猜测着寇仲与徐子陵昨晚极有可能是顺走了《长生诀》,寇仲想要习武变强,徐子陵也一直支持寇仲的想法,那才让两人之前想要遮遮掩掩什么好事。

乐远岑想着就先去了寇仲与徐子陵住的木屋,可是屋里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唯有一股淡到微不可查的暗香,香味终止于房门口的小院里,却是不见任何打斗的痕迹。

“速度还真不慢。”

乐远岑也不知眼下寇仲与徐子陵是受制于人被带走了,还是他们好运地先一步离开了,但她能确定追兵来过,并在此停留过几息时间。

既然此地已经人去楼空,她也就不再继续逗留,可刚走出小院没几步路,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利器的破空之声。

‘嗖嗖嗖——’一波锋利的弩箭直刺向乐远岑的后背。五位放箭者凌空而至,其手中的弩已经换上了新一波要射出的利箭,瞄准再次发射了。

乐远岑并没有回头,在她站定的那一瞬,风向忽而一变,那些射向她的利箭被无形之力彻底调转了方向,冲着那些放箭者的位置而去。

先发出的五支利箭不偏不倚地撞上了紧随而至的后五支利箭。在两相对撞中,掉一个回马枪的五支利箭竟是撞破了后来者的铁制箭镞,再急速破开了其木制箭杆,而箭支的尾羽在瞬间化成灰烬。

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五位放箭者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因为下一刻那五支利箭就如同长了眼睛一样直冲他们的眉心。

此等速度让他们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利箭射死。见鬼的是在仅剩半根手指的距离时,利箭骤然停在了半空中,让人一口气梗在喉间,几乎不是被吓死就是要被憋死。

“背后伤人。这种习惯要改一改。”

乐远岑转过身看向跌落在地的五个人,他们穿着统一的短打劲装,手里的弩绝非一般货,其身上也有同样的暗香。

转念之间,乐远岑已经猜到了此地发生过什么,一定有第三方势力出现了,才让这波人没能第一时间截下寇仲与徐子陵。这些人之前的同伙极有可能是命丧黄泉了,才有了他们现在随香而至,至于是凭借什么闻香?

乐远岑伸出了左手一抓,一股风直冲向天将飞行的白色小鸟拖拽下地,一团毛绒绒落到了她的手里。这也不知是什么鸟,反正是胖乎乎的一团,有些傻地愣着了。

“小家伙,你长得还挺胖,他们了不少力气训练你追踪香味吧?你有些为难我了,我也想放你自由,就怕你给我带来更多的麻烦。”

这话是对着白毛团说的,却更是对着地上的五个人说的。“几位不自报家门吗?我从不随便杀人。”

“独孤阀门下。”五人中领头的那一位终是站了起来,经由刚才这一番过招,他很清楚乐远岑想要他的命轻而易举,技不如人不能不低头。“尊驾意欲何为?”

“我啊?”乐远岑摸着白团子的毛笑得风光霁月。独孤阀与宇文阀不合,这事情倒是人尽皆知,毕竟一山难容二虎,这两者在朝堂上斗得最狠,而独孤阀江河日下,派人来扬州坏宇文化及的好事也说得通。

乐远岑不会杀了这些人,放他们一条生路,借着他们就找到寇仲与徐子陵,还能验证她的香味混淆法是否奏效,更是有了几位给她说江湖事的人,独孤阀的门下知道的一定不少。

“相遇既是缘分,我只想听几位说说故事而已。”

话分两头。

柳下香的运气邪门了一些,他被抛入此间后掉入了深山,也是穿着一身白麻袋的幽魂衣服穿行在山林里,只想尽快借到正常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