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西侧的藏经阁不对外开放,甚至连寺内的大多弟子都不得轻易入内。了尘也提了一句西侧的藏经阁不对外开放,还请乐远岑多多见谅。

见谅是肯定的,所以就请允许人会有盗取《易筋经》一观的想法。

乐远岑曾在参合庄中见过残缺不全的《易筋经》,做事要有始有终,总该见过全本的《易经经》才算圆了心愿。双方都相互体谅,这才是和谐之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乐远岑在少林寺内住了三天就将寺内八卦挖了出来,她总要知道想去夜探的地方都有什么人。而调查结果就是除了每夜定时巡逻的武僧小分队外,西侧藏经阁里日夜都住着一位扫地僧。他甚少与寺内僧众往来,也从不出息各种集体诵经,所以大多的少林僧人都没有见过那位师弟。

五月末,春夏交替。少林寺的夜,半是诵读经文声,半是阵阵蝉鸣声。

唯独西侧的藏经楼显得格外幽静,据说那里只住着一位扫地僧。上一任的老扫地僧五年前过世了,新任的扫地僧是不满十八岁的年轻僧人。这一任的年轻扫地僧从小体弱多病又不具筋骨习武,从小就由老扫地僧照顾,在老僧过世后就接管了清扫西侧藏经阁的一职。

乐远岑大致了解西侧藏经楼的现状,等就待上弦月隐没在天边,趁着午夜黑沉沉一片去了藏经楼。

由于扫地僧住在经楼里,所以经楼正门早就从内侧上了锁,也没有留一盏佛灯照明。夜探是一门学问,因为都无法走正门而多需从窗户进入,那就必须有爬窗的技术手段,这就是缩骨功成为盗贼一行的至宝神功。

她避过了巡逻的武僧人,再消无声息地钻入了藏经楼的通风小口,虽说整个藏经楼都不见光亮,但能根据风声清楚地分辨处二楼一排排书架的布局。

而再往深里一听,那位扫地僧的呼吸声是从一楼西南角传来出来。这种呼吸声不像是睡眠时的声响,反而像是打坐练功时的绵长平稳之声。传闻里扫地僧体质不宜习武,那么他为何在黑灯瞎火地不睡觉,而是在静静地在打坐呢?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还是先翻阅经书比较重要。

乐远岑摸书的速度不慢,她没有想要看每一本的详细内容,最终目标《易筋经》而顺道找一找有无其他有趣的书籍。时间一点点过去,当摸完了二楼四分之一的书架,寺内的晨钟已经响了。和尚们普遍起得早,寅卯时分天未亮就要离开被子了。

此时,乐远岑正把手伸向了此排书架的最后一本书,而她在天亮前后要回到客房中,因为那时可能会有小和尚将热水送到房门口。

原本以为被束之高阁的这本书也是平平无奇,谁想到它的封面就让人感叹‘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没想到你还真是什么都有的少林’,此书正是《葵花宝典》。再往后面摸下去,后面第一页说明白此书的来历,它是从南少林得来的手抄本,世间独此一本别无分册,因为莆田少林寺的原版也被烧了。

故事就有些意思了。

这本《葵花宝典》并没有先提出‘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而是从头记录了这种功法的来历。

撰书人是宋朝的大内太监,也没人知道为什么如此高手会久藏深宫。宋亡之后,此书最终流传到了福建南少林,而当年在武道上造诣很高的红叶禅师一直在研究这本书,希望能悟出看破第一关入门的方法,直白地说就是不自宫的话要怎么练习秘籍。可惜他一生都未参透,反倒因为这本书闹出了一件大事。

华山派的岳肃与蔡子峰去南少林做客时听闻了《葵花宝典》一书,两人就约定各自偷偷阅览了一半,以求回到华山后合二为一。谁想到两人回到华山后,发现双方的感悟完全对不上,于是就大吵了起来认为是对方的错误,造成了气宗与剑宗分裂的源头。

后来红叶禅师得知了此事,他就派得意门生渡元去华山劝告两人练习此书的极大风险性,没想到的是渡元一去不回头竟是还俗了。红叶猜测渡元说的俗心未了,其实是他对《葵花宝典》也起了妄念。之前红叶并未将此中武功传于渡元,而渡元走了一遭华山很可能从岳蔡两人口中探听到了他们所得的经文。

红叶临终之前决意烧了最初版本的《葵花宝典》,但是当年北少林的方丈执意求抄了这本书,也答应绝不对外透露一个字。抄书是为了不让经典就此断了传承,也许将来某一日会有有缘人能参悟了入门的第一关。

至于既然答应了将此书束之高阁绝不透露一点消息,又怎么会有有缘人能到来此地翻阅这本书,此中的逻辑矛盾就忽略不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