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还是早点洗洗睡吧,好歹您老在梦里还能与那些羊牛鸡鸭相会。”

展昭说玩就离开了房间,也就没能看到胡舟在关门后一闪而逝的怅然。

同样是借宿青羊宫,有人闲就有人忙。

道士们开始了整理起一年所得,而正如之前所说要考虑与周边山林里的道观交换年礼。诸如青城山、峨眉山等等其中起码有二十来家道观都一直保持着联系,平日走动论道,节时礼尚往来。

月枕石也同样很忙,每日她早起晨练后,辰时三刻就要私塾上课。虽然柏夫子已经酌情减少了上午的课程时间,但她还是要雷打不动地继续在藏书室看书。

一套太宗时期编成的《圣惠方》包络了众多医方,若说因为不通医理读起来比较慢,但还有一套太祖时期编成的《宋刑统》却应该要读一读。了解一个时代必然要知晓它的法律,起码知道有哪些会被关牢房的事情最好不要碰,还要怎么规避风险。

能够清闲下来的日子还很遥远,而时间挤一挤总能抽空做些别的事。

月枕石决定听取青观主的建议也跟车去山郊的道观走一走。都说学车要趁早,搁在宋代就是学习骑驴、骑马此等跑路必备技能也是宜早不宜迟。

来回一遭至多就两天一夜,因为运着货物就不赶快车,这一路能让没有骑过驴、没有赶过驴车的人练习学习一番。

青观主说了峨眉山的煦霞观有部分女冠修行,月枕石往煦霞观去也比较合适,言下之意是如果有什么问题要请教女性长辈,她可以找栗道长请教之类。

月枕石猜青观主是担心她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成长的烦恼,但她烦恼的是钱赚得不够多,而想学得太多时间又不够用,这些恐怕是栗师太也无能为力的事情。

也不多说别的,先学骑驴而非骑马正是因宋朝马贵而好马更贵。

一匹劣等马也要十几两银子,而好马的标准没有止境以百两银子起售。驴子的速度是比不过马,但胜在十两银子就能买一匹很不错的驴了。

这就要先要选一头性格温和不会把人摔下屁股的驴。

为何不是摔下驴背?因为驴与马相比它的脊背骨特别的高,跨坐骑在驴背上面会很蛋疼,只怕没有蛋也不会舒服。

当然,相对清闲的展昭接过教授骑驴任务后,他不可能对月枕石说出这一生活经验。“骑马在背,骑驴在胯。如果是跨坐的话,一般都是骑在驴子的后方,但这样一来就离牵着驴头的缰绳比较远,控制起来有些吃力。”

月枕石缓缓点头看着展昭给出了示范,她十多天前新买的毛驴更配合地没有撅蹄子,还让他能在驴身上改换了另一个坐姿。

“如果要离缰绳近一些可以侧坐骑在驴背上,不过这样要有更好的平衡性,不然很容易侧翻下来。两者各有利弊,小月可以都试一试。”

展昭说着下了驴将缰绳交给月枕石,“归根到底,每个人对骑驴的感觉都不一样,还是要试过才知道。这匹白毛看起来还挺温顺,我牵着它,你先试着走一走。”

“卖驴的牙人说白毛性格稳重,其它驴子都遇事慌乱,它都还能稳稳当当地走着。这样的小毛驴不多见,驴子多喜撒欢,而往往要上了年纪养久了才能稳重起来。”

月枕石摸了摸黑色毛驴头顶处的一撮白毛,不是她没有起名的天赋而是贱名好养活,再说白毛也配得上这头毛驴的特征。

当下,她是信了展昭能制住毛驴的各种突发情况。按展昭所言七岁就开始骑驴,这都与毛驴打了六年多的交道,已是此中熟手不会让月枕石摔着。

“展大哥,那就有劳了。”

月枕石一手搭到毛驴白毛的背上,现下学骑小毛驴的另一个原因也在它的高度与她的身高刚好合适,以常锻炼的体格不会翻不上去。而白毛很给面子地只是微微动了动尾巴,就让月枕石翻上而坐在了它的胯部。“看来,驴行的牙人真没打诳语,这是一头乖驴子。白毛好好走,回头我想法给你加菜。”

展昭看到白毛走得稳当,难免想起他初学时被摔过多次的经历,胡舟还说活泼点的毛驴刚好配他那个年纪的孩子。可惜,他的第一头毛驴始终无法适应驮着人走的生活,某天夜里在夜宿山林时,趁着他们师徒熟睡咬断拴着的绳子奔向自由了。

“后来,师父给买了老毛驴走得慢了些,但不再那么欢脱了。可是因为毛驴的年纪问题又换了三四头不同的驴。来蜀地之前攒够了钱,来年在买马这件事上,我觉得不妨听一听牙行的意见,你去的那一家就不错。”

展昭一边说着一边牵着白毛走,他不急不缓的语调也让月枕石少了几分第一次骑驴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