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周再站定是在汴河支流岸边,感觉着一身生气勃勃,听得古镜在她脑中留下的最后一番话。

‘将你送至汴河边,你左掌中且被留下一丝残余法力,能变出时下合适的衣衫妆容。换装后立即动身往北去汴梁城,今日日落之前务必进入妖籍衙门报道。其余诸事入衙后皆靠自行摸索。’

看,一切好似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然而,古镜却不说未能及时报道的后果如何?妖籍衙门里有哪些同僚下属?十年间的工作绩效赏罚由谁评定?

一连串的疑问只能稍后再议,眼下先要改了一头披散长发及腰,且仅套了宽大白麻袋的女鬼造型。

言不周心无旁骛地默念一个变字。她首次尝试使用法术,不见什么闪光特效,须臾,水中就倒映出一位长发束冠的玉面书生形象,白衣飘飘,好不风雅。

“法术换装果然神奇,不过为什么变出的是男装?眉宇都修饰好了,还弄了男子束发造型?”

言不周不太明白法术的运作原理,反正问题多了便似债多不愁虱多不痒。想她天生丽质,俊男美女皆可扮,就不在此问题多纠结。当务之急,是寻到在城隍庙边上的「荒府」,那正是妖籍衙门所在。

不过多时,一艘客船行过汴河支流,欲入黄河而转道大运河南下松江。

白玉堂站在船尾遥遥望向河岸,他紧盯着一道白衣身影,只见那人快速向北奔跑,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真的有些眼熟。”白玉堂低声自语。尽管他离岸有些距离没见到白衣人正面,但那套白衣着实眼熟,几乎就是他刚买的新衣小了两个号。

“鼎好成衣铺子的掌柜明明说过独此一款,这就看到了同款衣衫,看来卖家的话真的只能信一半。”

白锦堂正来船尾叫小弟回舱吃饭,只见白玉堂极目远望着北方久久不曾回神,猜测许是白玉堂十八岁少年心性喜欢汴京繁华。不过三个月后陷空岛卢方大婚,作为义弟的白玉堂绝不可能不回松江府。“小弟舍不得离开汴梁吧?若是不舍,等到卢兄大婚后,再来便是。”

白玉堂心道大哥又把他当孩子看了,他忙说出适才所见,撞衫没什么主要是觉得被店家坑了一回,以后再也不信卖衣服的说辞。“大哥可别不信。那件衣服我还没穿过,它正搁在船舱行礼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