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一句告辞,言不周就头也不回地随着郭槐出了庆安宫。如同来时的安静无语,一个走在前头,一个跟在后头,一直走出了宫门口。

郭槐忽而出声,从怀中一只锦袋,“我在富泽钱庄里存了些金银,你拿去做盘缠用。只一点,这辈子尽你所能一定要查出胡玮背后到底有什么人。”

“我会查的。”言不周却没收郭槐的锦袋,这案子又是不为他查的。拿人手短,和收刘娥给的东西不同,她还是很有节操地拒绝了郭槐给的查案经费。

郭槐看着言不周干脆利落的转身,是嗤笑一声没有强塞,他想给银子还怕给不出吗?先没必要在宫门口推让了。

哪怕希望太后万万岁,但他知道恐怕是熬不了几个月了。太后如果去了,人间也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人与事,可惜的是此生恐怕来不及等到真相。

那只木盒是先帝所留。先帝没有详说此物有什么用,只说是陈抟用过的东西托给皇家保管,希望赵家皇室将来转交给他的弟子。

一套笔墨纸砚平平无奇到了极点,真宗本该直接交由赵祯保管,却是多了一层考量竟将其交给刘娥,或是希望借以此保她余生安宁。

哪怕之前没有留意,水银怪一事闹了出来,刘娥又岂会不关注其中具体情况。她认了言不周与陈抟的关系,该还的则也要还了。与其强留,不如交给追查异植一事的人,或是能有所用。

郭槐明白刘娥将真相告之赵祯后就再无多求。只因哪怕万人之上,哪怕曾经他们机关算尽,也总有办不到的事情。这可能就是人生。

马车上,言不周放出了知玄知白控制马车缓慢前行,她则取出了压在最下方的册子,粗略一翻居然一个字都没有。

它还是无字天书不成?那就用读天书的方式读,这便将虚镜之力附着其上,只见一列列红字显形了,而标题是明确的四个字——《使用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