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薛安说得都带上了哭腔,眼眶都红了。

钱掌柜只是冷笑着转身回柜台,完全没有高抬贵手的想法。美人哭是梨花带雨惹人心疼,丑鬼还敢委屈地哭?

薛安不知道他的那张脸有多恶心。那是半脸的黑色胎记,上头还有些黑毛,一条腿生来就瘸着。如此废人,东家真不该收他做伙计。

薛安看见钱掌柜走回前堂,他紧忙跟过去想再求情,却被当头砸了一只算盘。

“要死啊你!三令五申,说了你不能来前面。吓到客人,让客人一年都是晦气缠身,你赔得起吗?”

钱掌柜毫不犹豫地扔出算盘就开骂。才不管薛安是不是真的哭着跑回后院,他的心情在一顿咒骂后好了很多,不似刚刚觉得加班很无聊了。

后院,水井边。

薛安伸出冷得发肿的手,又打上了一桶井水,低头看到水面的倒影。

影影绰绰间,水面上黑色胎记的倒影脸开口说话了。

“懦夫,这样天天被刁难地扣工钱,你比做白工还不如。把姓钱的撵走,你的好日子才会来。姓钱的爱贪便宜,他一定会顺走店里的那一盒爆竹,把我做的一盒给他。”

“不,我不能。我不能。”薛安急忙摇头,“我不能把有问题的爆竹给钱掌柜。”

倒影邪笑出声,“是吗?钱姓的不残,你还有钱付房租?恐怕一天三顿吃馒头都够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薛安的脑袋更似拨浪鼓一样,摇头摇得更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