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用,才让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硬是束冠缠胸,做了男儿身,成日在那严寒酷暑的风沙之地,不得归家,一年到头儿连面都难见——”
“母亲,莫要再哭了,晏荣从没有责怪过母亲。”
原来薛晏荣不是二爷儿,而是二姐儿。
为何会扮做男儿身,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薛家祖上本是学识渊博的书香世家,前朝旧时也曾出过不少状元举人,后来新帝登基打入关内,因着种种缘故,就在其中立了大功,又因博古通今的学识,薛老太爷深得朝廷的赏识,入朝为官后,立马就做了太子身边的太傅,可谓是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由此薛家声名鹊起,薛太爷死后更是配享太庙,薛家后人成了名副其实的达官贵人。
名声跟富贵,薛家都有了,但人丁却逐渐单薄起来,在京城中这样显赫的宗族里,哪户不是六七个房头儿,一二十个兄弟,再加上各房里的妻妾姨娘,百十来号人都算少的,更别提什么孙侄一辈了——
可偏偏轮到了薛家头上就变了样——
薛老太爷妻妾不少,但到最后长大成人的却只有正房的两个儿子,一个是薛晏荣的父亲薛怀礼,一个是薛晏荣的二叔薛怀丘。
两人虽是一母同胞,但德行操守却是天壤之别。
薛怀礼虽体弱多病,但却是个上进好学的,早年又做过太子身边的伴读,后成年入科甲为官,被封提督学政,官拜二品,是皇帝身边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
而薛怀丘则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了,自小就喜欢挤在丫头儿堆里,屋子中的丫鬟最多时有二十几个,读书从来不读正经书,但凡是私塾先生教的,科举考试要背的,他一概不理,一天到晚最爱那些辞藻华丽,浓艳精致的闺情诗词,后来科甲落败,只能靠着父祖的荫生,得了个国子监的监生混日子。
好在还有薛怀礼,他倒是也乐得做甩手掌柜。
只是偌大的一个家,仅靠一人支撑又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