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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都说什么了?”

“不就是给大伙发了赏银,制了棉衣,给音涵涨了月钱,给母亲选了紫檀珠子嘛,哦,还有给戏园子拨的银子,跟给祖母的披风和围脖,剩下就没了吧?”

“你听见了你不吱声?”蒋幼清瞪了一眼,又扭过头来。

“你这安排的都挺妥当,要我说什么呀?”薛晏荣捧着手炉从软榻上起身,扫着那账簿上的簪花小楷,忽的就笑了,手指点了点“伙房季厨娘抱大孙子,你怎么也记?”

“我随份子了,可不就得记。”蒋幼清摆了摆手“谁要跟你说这个,我问你,祖母那般的安排,你真觉得妥当?我总觉着差些什么,没事,你只管说,我能接受指正,我这头一回儿掌管中馈,千万莫要让祖母觉着我小家子气才好。”

薛晏荣挑了挑眉——

“小家子气?你八成是对小家子气有什么误解吧?除去戏园子的银两不算,就光是金丝羽雀的披风跟银火狐狸的围脖,便能顶寻常人家辛劳半辈子,饶是二叔也没送过这么好的物件,况且有什么不妥的?

你就是给老太太搬座金山,她还觉着委屈呢,想我怀里还偷藏了个宝石矿,就这么着得了,一股脑的全送了,明年你还有的送?真打算搬座金山给她啊”

蒋幼清又何尝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个填不满的窟窿,你就算是倾家荡产的往里扔,她也没个够的时候,之所以这般费心费力,不过是不愿这人为自己背上不孝的名声,饶是跟二房分家那事儿后,祖母的气就没消过,每回请安都是闭门不见,蒋幼清不怕别的,就怕时日一长,闲言碎语的传出去难听。

薛晏荣何尝会瞧不出这人的心思,都跟她说了多少回,那事儿与她无关,可偏偏她就是放不下心来,什么都往身上揽,平日看着没心没肺,实则心思比谁都重。

“唉——”

薛晏荣叹了口气,伸手探上这人的后颈。

“你叹什么气?”

“就觉着你现在怎么跟个管家婆似的,不是才过完十六的生辰嘛,这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