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來之後,大學生前輩和她交班,改為她站在收銀台後面發呆,中途走出去補充貨架上缺少的貨物,但大多數時候,她都在盯著玻璃門外的那條小河發呆。
很漂亮的。
夏季晚上運氣好會在河岸旁看到螢火蟲。
這幾次走夜路回家,吹石就一直期待自己能幸運一回。
但是今天她好像眼花了。
“哈哈哈,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人影順水飄下去了,錯覺嗎?”
吹石的笑聲突兀的停下來,她仔仔細細順著那條寬度不大的河川尋找,水流的速度托起人體這樣的重物並非難事,剛才要真是有個人投河自盡,那麼他現在應該已經被沖到下游。
“……是錯覺嗎?”
多麼希望是錯覺,這樣她就能安心呆在便利店裡等待工作時間結束,而不是在這間平時就很是清淨的店鋪裡一個人胡思亂想。
“歡迎下次光臨!”
在送走半個小時才走進來的一個客人,吹石朝氣滿滿的聲音頓時萎靡下來,扭動扭動脖子,松松肩膀,她走出收銀台,沖著貨架方向走去,進行毫無意義的重復“巡邏”行為。
視線在牆面上的鐘表上停留一瞬,六點,在別的稍微熱鬧一些的便利店裡應該是正好有不少人流的時段,但這間開在偏僻河邊的便利店即使懸掛著夜裡燈光閃閃的二十四小時,也注定落得無人問津,最後賠本倒閉的下場。
真可惜,老板人還是挺好的,樂意收留她當店員。
吹石深深嘆了口氣,彎下腰鑽進收銀台裡面,就是這麼一個低下身的剎那,門外走出一個神色慌張,眼神凌亂的男人。
自動感應門打開,凌亂的短發,蒼白的面容,還有胡子拉碴的下巴以及破爛的著裝,都說明這是一個領著救濟金過活的不務正業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