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

擦著他額頭停下,吹石瞥了一眼沒出息的犬大將,刀身映過一縷寒芒,削斷一縷劉海落到他手上。

犬大將苦笑:“傳言有虛,你這家伙明明有著成妖的實力。”

人類之中有許多局限在短暫時光裡的怪才,他們非常容易走上歪路,選擇拋棄人的身份踏過那條禁忌之路,從而擁有妖怪的漫長人生,用來精研自身執著的那一部分,等到天長日久,他們回過神來,會發現人類的記載中他們也成了某種妖物,並且再也擺脫不了那種印象。

不過犬大將說的意思可不是這種,高天原八百萬神靈,有多少神族是原本的妖怪根本說不清。不過大妖怪一貫不願意和神族扯上關系,他們本身就有成神的能力卻不屑為神,但對吹石卻沒有這個必要。

如果厭倦了人身,犬大將不介意給她搶一個神族的身份來,這等劍術太過驚豔,受限於時光,泯滅於時光,粗獷如他也不免可惜。

憐其短暫的壽命,進而贈送漫長到可與永恆作比的時間,這等完全出現在小說物語中的故事居然成真了,但作為女主角的吹石居然沒感覺到任何心動。

可能是因為她走的是男主角的路線的關系。

收刀回鞘的她不以為然地一笑,吹石自信道:“百年時光或許短暫,但春華秋實,高天原之上的神靈不會有變化,我卻能有百般模樣,這等美妙的滋味,我怎舍得?”

剎那間,怦然心動。

犬大將恍惚間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就是這樣一種不受任何事物局限的“自由”。

任由時光荼蘼,那一瞬間的短暫引申出的漫長,那一剎那的漫長描繪出的短暫,真應下吹石的這一句。

怎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