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莱没问,唯一的答案就是缺钱。她只是微微蹙眉,缄默不语,合上铁盒子,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房子是老房子,不大,但整洁干净,就是家具陈设老旧了些。

家里没人。爷爷前几天生病,心疼钱,不愿去医院,犟着脾气说吃吃药就能好。一拖再拖,竟直接病倒在家中,将老伴儿吓了一跳,亏了热心的街坊四邻才及时送医。卫莱在燕城的公司宿舍里接到奶奶的电话,听见她哭,心中便已方寸大乱,再听说详情,知道如今家里不仅缺人更是缺钱,便忙请假赶了过来。

来时她已带上全部积蓄,今天早上赶到,便去给爷爷办了住院手续,卡一刷,积蓄便花掉不少。

卫萱被卫莱赶去洗热水澡了。

天花板上吊着一盏颇有些刺眼的白炽灯,给手机屏幕上用计算器减减减减摁出来的数字打了光,更显得它们冷漠无情。

百位数,百位还是一。

如果早点回燕城,不坐飞机,坐火车硬座呢?

舒服不舒服是其次,只要能按时回去又能省钱就好。

虽然,她原意是留在这里,多陪陪家人几天。

卫莱开了数据流量,又打开app查看票价,忽然脑袋上多了块毛巾。她回头,见是卫萱。小家伙刚洗好澡,脸蛋红扑扑水润润,正笨拙地给姐姐擦头发,口上却一点儿都不笨拙地责怪她:“姐姐你真是,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自己想着事,进了家便只记得要算账,哪顾得上擦头发换衣服。但此刻经卫萱一说,浑身的冷意都被刺激出来,冻得她打了个喷嚏。

“送你去学钢琴好不好?”享受着妹妹的伺候,卫莱拿沙发上奶奶编织的小毯子裹住自己,手指飞动着,已经定下了后天回燕城的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