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过到霍然脑子里,衍生出另一层意思。霍然骤然俯下身来,头顶的黑影与残存的酒气一股脑逼近,俞欣颐不及躲避,就被霍然死死地钳住了下颌,脑袋抵在浴缸的边缘,冰冷的触感伴着无尽的恐慌,在心底蔓延开来,滋生出令人绝望的黑暗。
“你想这么做很久了吧?”霍然逼问她,“靠自己的努力出国留学,回来又当上导演。赚够了钱,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现在你都尝到做正经人的甜头了,将来还会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霍然钳着下颌的手太用力,俞欣颐脸颊两侧被指尖摁压的地方都现出了凹痕,她拼命张口说话,但徒劳无功,只发出了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挣扎过度,以至于后脑勺和浴缸猛烈地碰撞了一下,眼前眩晕了几秒,两只手在水中上下扑棱着,试图寻找一个足以借力支撑,不会沉到水中窒息的点。
“……唔……唔……”俞欣颐呜咽起来。
这样示弱的声音听在耳中非但没有满足自己的征服欲,反而让霍然心底被针扎一般,莫名其妙难受起来。她松开手,俞欣颐整个身子霎时乏力地疲软下去,下颌酸疼,嘴巴张合不便,没入水中呛了几口水。
霍然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去扶她一下,只是置身事外地站在浴缸旁,冷冰冰地警告着:“我不管你心里是不是这样的想法,没有最好,有的话——就算有那样一天,你脱离我独自生活,在娱乐圈里声名鹊起,我照样有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走到洗手台,重新戴上眼镜,霍然:“快收拾好,我去卧室了。”
“哦,还有——”霍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不要让我知道下一例艺人深更半夜到你酒店客房说戏的事,无论男女。你不会出事,她会,好好考虑别人吧。”
浴室门关上,里面的空气都凝滞成冷寂。
俞欣颐环抱双膝坐在浴缸里,弧线优美的脊背暴露在空气中,窜起丝丝凉意。她浑然不觉,泛紫的上下唇细微地颤抖着,心悸后怕之余,她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人生中第一次心动的画面与对话——
“俞欣颐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