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之渝支她走,她也就听话地走了。

车就停在路边,从窗边望过去可以望见两个人对峙的场景——祁俊的脸笼在吐出来的烟雾之下,烟雾一圈接着一圈,肉眼可见的发愁;沈之渝大半在听对方说话,偶尔搭腔两句。

夜色昏暗,路灯尚远,瞧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和祁俊的抓耳挠腮吞云吐雾相比,她显得冷静多了。直挺挺地站在马路牙子边上,脊背和毛呢大衣垂下来的平整衣角一般的笔直,两手插进衣兜里,跟老友闲谈似的放松淡然。

祁俊掐灭了半截烟,手上碾了碾带着温度的烟灰,对着眼前这个只要下定决心就油盐不进的女人,只好妥协。他叹了口气:“成吧成吧,能瞒着就行。”

瞒不了呢?

祁俊没说,沈之渝没问,但二人心知肚明,这是他们目前来说不愿设想的结果。

沈之渝上车之后,神色一如往常,只是不说话。虽然她素来不是个话痨,但是刻意缄口不言,不给旁人探知谈话过程与结果的机会,试图自己承担这段“不正常”的恋爱关系带来的一切非议、责任和负面情绪,这让卫莱心里非常难受。

她斟酌了一会儿,勾了勾沈之渝的指头:“其实,你没必要瞒着我——谈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我三十了,你二十三。”沈之渝觉得她能懂。

卫莱懂了,也笑了:“就七岁而已,你真当我是你侄女儿了?我可没什么禁忌恋的癖好。”

“我是二十三,翻年都二十四了,不是在音大和你初遇时候懵懵懂懂少不更事的十八岁。”她捏了捏沈之渝的鼻子,威胁道,“不要当我是小孩儿啦,你能面对的我也可以。”

成年之后哪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会对沈之渝做这样的动作,她觉得新鲜,饶有兴味地摸了摸鼻子,才淡笑置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