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运转坐忘禅功自封窍穴之后,进入枯荣之境,此时由荣转枯,脸色黯淡无光如行将朽木的垂垂老朽,可整个人却好像是挣脱开最后一点约束,得以彻底放开手脚。
清微宗、正一宗、妙真宗、东华宗、神霄宗、玄女宗、慈航宗、静禅宗、金刚宗,各宗武学术法尽出,让人眼花缭乱。
雨滴水花四溅,水雾升腾不休,白雾茫茫,好似一座牢笼将钱行困于其中。
钱行几次想要强行破开牢笼,都被李玄都以层出不穷武学术法给强行镇压下去。
钱行虽然未曾受到沉重伤势,但是一身斗牛服已经是破碎不堪。
谁也不曾想到,一位堂堂的玄元境高手,竟是被一个抱丹境完全压制在下风境地。
李玄都以玄女宗的素女履霜之法,再配合东华宗的五行遁术,妙真宗的御风之术,身形轻灵,如闲庭信步,始终与钱行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似是猫戏老鼠。
钱行显然已经打出了真火,几次出手之间,气机震荡,肆意流溢,将无数雨滴震碎成茫茫水雾,已经完全不再顾及自身气机消耗,可即便如此,还是被李玄都死死压制,就好似拳拳落在不倒翁上,有力使不出。
反倒是钱行在情急之下,章法渐乱,被李玄都抓住机会,先是以东华宗的青木咒打在身上,使得他在片刻的时间中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意不能转、神不能变,整个人如一截枯木,被封六识,然后又被李玄都以金刚宗的大手印拍在胸口,虽然钱行有罡气护体,就好像身披甲胄,但大手印就像钝器大锤,并不以锋锐杀敌,劲力透体,使得钱行整个人吐血倒飞出去。
李玄都扭了扭脖子,轻笑道:“自从帝京一战之后,我从未如此酣畅淋漓了。”
钱行缓缓起身,伸手擦去嘴角的血丝,阴沉眼神中既有惊惧,又有些许茫然之色。
他想不明白,为何区区一个抱丹境,竟能精通如此多宗门的武学术法,竟然能将他逼迫到如此地步。
李玄都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人有些不合道理?”
钱行脸色阴沉。
李玄都双脚踩入地面泥泞之中,双手在胸前合十,将坐忘禅功运转到极致。
在他身后隐隐有白色光晕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