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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通加重了语气:“这就要问你们了。”

儒门寻人,定然不是大祭酒们风餐露宿地亲力亲为,而是派出门下弟子四下寻找,有了确切消息之后再传信于大祭酒。

许多详情,只有李玄都一人知晓,哪怕是龙老人也只能推测,不能确定,大祭酒们交代负责寻人的弟子时只说此少年极为重要,至于为何重要则含糊其辞,故而方宗器也不知其中原委,此时听得李道通如此一说,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明悟,暗忖道:“大祭酒要我们跑到西北寻人,又说此少年极为重要,如今看李道通的架势,这少年莫不是李家极为紧要之人。是了,李道通明面上不与李家来往,实则是李家布置在西北的一招暗棋,此时奉了蓬莱岛的密令先一步寻到这名少年,既然如此,只怕是李家的援兵很快就会赶到。”

念及于此,方宗器更是坚定了动手夺人迅速撤离的念头,脸上笑意越盛:“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望李老前辈不要让我们为难。”

李道通道:“这句话,老夫也还给你们,还请诸位君子先生不要让老夫为难,老夫已给李家去信让他们前来接人,若是让你们把人带走了,老夫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同族之人?”

此言一出,立时印证了方宗器心中猜测,他不再犹豫,对身后师弟打了个手势,然后说道:“那就休怪我们得罪了。”

话音未落,一众儒门弟子同时出手,意在阻拦李道通,而方宗器则是直奔李如碃而去。

“贼子安敢!”李道通怒喝一声,运转双掌,迎上一众儒门弟子。

儒门功法,一脉相传,就好似一棵大树,只有“主干”,没有“分枝”可言,如此一来,固然失之于变化,却也使得儒门弟子在应敌联手之际可以气机相通,宛如一人。如论修为,除了方宗器之外,这些儒门弟子无一人是李道通的对手。若是单打独斗,其他人只怕在数招之间便要落败丢了性命,可此时众人联手,“浩然气”连为一体,便是李道通也无法在一击之间将儒门众人击退。

趁此时机,方宗器已经来到李如碃面前,伸手朝着李如碃抓去。

李如碃皱起眉头,望着方宗器。适才方宗器与李道通交谈,他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却又有些不明白,什么儒门,什么你们他们,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吗?难道那个将自己丢到此处的女人是所谓的儒门之人?

就在这心念电闪之间,方宗器已经近到李如碃面前。

李如碃独自面对方宗器,下意识地用出李道通教给他的“万华神剑掌”。

方宗器本没有将这少年视作对手,只当是一件等待自己取走的物事,哪成想这少年竟是一掌朝自己当面拍来。

方宗器不由一惊,同样一掌拍出,对上了李如碃的这一掌。

起初时候,方宗器还怕伤了这少年的性命,误了大祭酒们的大事,故而只用了三成力道,可两人双掌一交,方宗器立时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向自己涌来,不由脸色大变,立时由三成力变成了十成力,可饶是如此,方宗器还是被震得后退三步,白净的脸皮上骤然涌上一抹血红之色,一口鲜血到了喉头,又被他强咽了回去。如此一来,他固然保全了面子,却是一口淤血无法排出,反而是伤上加伤,吃了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