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姐说自己的亲妹妹,看着她长大的,传染也不怕。
刘鸿德又说:医生说二姐需要静养,不易情绪波动,二姐看到大姐一定会激动,对身体不好。
刘大姐没念过一天书,她只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活下来,哪怕因为“偷”钱挨了几顿毒打也心甘情愿,一听到读过书的弟弟这么说,便没有再提过探病的事,只是偶尔在刘二姐睡着的时候,远远的隔着窗户看上一眼。
就这样,刘家的日子宽裕了,他父母觉得自己的儿子非常聪明。
刘父吃着酱肘子,喝了半斤高粱酒后放出豪言:“女儿就是赔钱货,总算是给老子带来点回报了,且拖她一阵子,等我儿子考上了高中,再把二妮子的身体养好咯嫁出去,给我儿子攒大学的学费。”
把山的西屋阴冷潮湿,即使是在炎热的三伏天,墙上也能擦下水珠来,这样的环境如何养病?
好在刘二姐的求生意志顽强,坚持了大半年,直到刘鸿德中考。
考点在镇里,刘家父母一齐到镇里陪考,却忘了给已经不能下床的刘二姐留一口吃的。
等他们欢天喜地回来的时候,刘二姐的身体已经凉了,僵硬了,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她永远定格在十九岁,躺在阴冷的西屋,失去光泽不能瞑目的眼中,带着无尽的遗憾。
刘家父母以女儿未出嫁死在家里不吉利等言论,连寿衣都不准备,胡乱的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裹了一张草席将人给埋了。
“我靠!这个贱男人,这家人简直就不是人,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难道一条人命还没有一只看门狗值钱吗?”阿喵气的直跺脚,穆容的脸色亦是冰冷。
桑榆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泪:“穆容你知道吗?烟烟给我看的是图像,要比我这样苍白的讲出来冲击更大,我忘不了刘二姐的眼神,她从小就营养不良,一米五的个头,去世的时候最多只有六七十斤,真真正正的皮包骨,她是有机会活下来的!她是那么想活下去,一直非常努力的和病魔抗争,她甚至不知道刘大姐给她送钱来了,以为自己的医药费都是家里人一起挤出来的,有一天刘鸿德给她端粥过去,她强撑着支起身子给刘鸿德道谢,还问他学习成绩怎么样,之后又有一天,刘二姐的身子已经很不好了,她央求刘鸿德给她煮个鸡蛋吃,你根本想象不到刘二姐看到鸡蛋的时候,那惊喜的表情看着多让人心酸,她边吃边哭,说等她身体好了,会想办法赚钱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