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学会说话就是从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这些词学起,大人解释起来也无非是谁是谁的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天性上就很排斥这个姐姐,说话的时候舌头向下都觉得刺疼,大概是她妈解释“姐姐”这个词的时候说了一句让她印象深刻的话。
是什么呢?
哦,是那句“姐姐是爸爸妈妈的第一个孩子,你东西也有姐姐的一半。”
记忆的残片残的都是其他片段,唯独这句话,完完整整,印在脑子,刻在心口,以至于每次面对徐灯都得全副武装,就怕被对方夺走什么一丝半缕的东西。
她们没有旁人家庭里姐妹情深的相处过,也没有独处时的关系融洽,有的是年复一年把对方看在眼里的厌恶。
这大概归功于父母当年的一时软弱,归功于山里老太太的执拗和歇斯底里。
瓷片滑动的声音在深夜特别清晰。
徐灯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手,转头的时候就看到一道黑影,小姑娘的轮廓就比她好看,厨房的窗玻璃是彩色的,其实挺好看,外头隐约的光照进来,落在地上,似乎所有都沾染了这种彩色,有点虚幻的好看。
徐灯盯着徐姝手上拿着的美工刀,瞥了她一眼,说:“干什么。”
她说话很少有疑问的时候,多半是平静的语调,在外也很少有激动的时候。
徐姝盯着她,她们之间隔着好几米,一地狼藉,可怜倒地的影子,她看着徐灯,触到对方那冷漠的神色,又有点畏惧起来。
还有点提防。
可笑的是拿着刀的还是她。
徐灯兀自擦了擦脸,理都没理徐姝,就这么踩着一地狼藉越过了她。
“早点睡吧,不然要长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