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金雀楼的事情，已足够说明很多问题。

林傲雪深吸一口气，她心疼北辰泠，这个小女孩从很早以前开始就迫使自己努力成长，担负起她纤弱的双肩无法承担的重量。她一直在帮林傲雪，是为了让林傲雪不再受到北辰贺的伤害，但若要她反过来谋害北辰贺的性命，做到大义灭亲，实在过于残忍了些。

这仇是她自己的，北辰泠知道太多，并不好。

北辰泠已经帮了她足够多。

“泠儿。”

她抿了抿唇，双手按住北辰泠的肩膀，待北辰泠抬眸与她对视，她便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不再像以前那样小打小闹了，会掀起很大的风浪，这场风浪不止会给北辰带来灾难，甚至我们自己，一着不慎，也会满盘皆输。”

林傲雪的心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唯有在面对北辰泠的时候，她才会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当北辰泠那一双澄澈干净的眼眸看着她的时候，她总觉得像是有谁在叩问着她的心，逼迫她深思，这一切到底是否值得。

她与北辰贺之间的恩怨迟早要清算，不管谁胜谁负，最无辜的那个人，不是云烟，而是北辰泠。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她宁愿北辰泠是她记忆中那个恶毒的女人，这样她就不会满怀愧疚，在算计北辰贺的时候，才会心安理得。

但偏偏，北辰泠那么纯粹善良，让她每每在考虑如何除掉北辰贺的时候，心里都无法抑制地升腾起一股酸楚与痛苦。

就像此刻，北辰泠乖巧听话地凝望着她的眼睛，让她喉头忽然哽咽，难以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