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蝉略作沉吟,接着道:“老师昨日送我龙鲤,晚上又传我呼吸法,弟子思来,跟老师过往从无交集,能得爱重,必然是老师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否则情理上说不通。”
沈炼淡淡道:“你是何时想到的?”
陈金蝉低着头道:“弟子愚鲁,适才方才猜到一点。”
沈炼似笑非笑道:“怕是你还猜到了一点,山神将你推出山崖,交给你一件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恰好又遇见了我,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便是有,也当是人为的,你在猜测我和山神是否认识,或者有没有过节,是也不是?”
陈金蝉抬头就看见沈炼那如弱水平复风浪后一般深邃平静的眼神,似乎藏着通天彻地的智慧,他任何念头都瞒不过面前的奇人,陈金蝉低声道:“老师所言甚是。”
沈炼淡淡道:“太上称老子,达者可为师,你既然称我‘老师’,足见对我心存敬意,可愿意拜在我门下?”
陈金蝉略作迟疑道:“能拜在老师门下,自然是我天大的福分,可是我生在钟山,长在陈村,这事还得山神爷和巫尊同意,弟子是不敢越过他们两位的。”
一来他遇见沈炼,不过一日,二来山神爷推他下山,略有薄怒,三来下山后见到沈炼,绝非机缘巧合。
如此种种联系起来,加上沈炼又是一个外人,说不定是冲着山神爷和巫尊来的,他陈金蝉绝非狼心狗肺之人,即便山神爷将他视如草芥,可是这些年庇护陈村,他也是受益的一员,若是这恩德都能忘去,当真是禽兽不如了。
沈炼也不多言,道:“既然你如此想,我就先帮你取了水,回陈北斗那复命。”
他话音甫闭,平地里忽然就卷出一阵莫大的罡风,陈金蝉受不住力,直接风吹到山壁上一颗千年老松上,紧紧挂住,目光穷极到沈炼身处位置。
陈金蝉身形晃动,老松东摇西摆,形势着实险峻,但比起他眼中所见,心中所感,又算不得什么了。
那罡风起出,正是出自沈炼的身体,但见得他天灵涌出无尽罡风,在陈金蝉感知下,钟山的天地元气,若山洪迸发,狂骇涌出,随着那罡风直入云霄中,冲散了不知多少簌簌飞雪,以及积厚的云层,一时间天青如洗,万里无云。
不过半空中罡风卷着天地元气,凝聚成形,尤为显眼。旁边的弱水也受到感染,开始波涛震荡,远处的禽兽不敢临水栖息,天空的飞鸟,立即归巢。
元气汇聚,最核心处湛然出一点五彩神光,随后光芒遍布天地,煌煌赫赫,连带弱水都映满彩霞,说不出的耀眼动人。
陈金蝉又惊又叹,他早知道沈炼的厉害,决计没想象竟有如此通天彻地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