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炼似乎早有预料,两根手指似不沾烟火般轻动,从容不迫将葫芦口夹住,淡淡笑道:“道长的话,我记住了。”
道人道:“算你有本事,贫道走了。”
沈炼轻声道:“道长何不留下名姓来,喝完酒后,我把葫芦还给你。”
道人脸色一黑,旋即大笑。
他脚一动,便化身一股气流,卷起滚滚雪尘中,倏忽间不知所踪,但听得当空有道歌阵阵:
两脚任从行处来,
一灵常与气相随,
有时四大熏熏醉,
借问青天我是谁?
歌声隐隐,笑声不绝,这方圆百里偶有一两个厉鬼,都被他笑声震破魂灵,再难为祸。
阿莲这时才道:“那道长像是有道之人,仙长何必难为他。”
沈炼道:“要不是为你们两个,我何必去得罪人,这法酒你们一人匀一半喝了。”
阿莲面带迟疑,因为她觉得有些对不起那豪迈道人,九月却是看着葫芦一脸好奇,毕竟是妖魔之属,不受道德礼仪的约束。
沈炼道:“法酒调神气,清音入性灵。此酒唤作法酒,酿制不易,最大的妙处就是调和神气,你们这段时间抗衡风雪,少不了神气有所紊乱,虽说通过入定可以慢慢弥补,但终归不如饮法酒快捷,而且现在你们饮法酒,更有破而后立的效用。”
沈炼既然都说明白了,阿莲自不再矫情。
两人就分了那法酒,随即就觉得体表冰冷,可内里如火烧,在满空冰雪中,烦躁之气更盛,不由自足地拔足狂奔,好发泄心中躁动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