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明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这货太率性了,说服的难度,其实真的不小。
宁致远本来打算亲自去跟李清明说的,但是现在的京城波谲云诡,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死死地盯着,保险起见,最好还是通过第三者,来完成沟通。
所以他犹豫再三之后,将希望寄托在了李永生身上——经他试探,小家伙的头脑很够用。
至于说他和李永生,跟军役部的关系都很糟糕,那根本不是个事儿,真要说起来,先皇曾经没命地清洗军中宿将,也不见军中有人造反。
李永生沉默好一阵,才出声发话,“我觉得,让他上这么个奏章,不是最好的办法。”
“咦?”宁致远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还有更好的主意?”
李永生笑一笑,“他可以上个奏章,马场遭遇瘟疫,军中马匹短缺……希望军械局尽快生产自行车,好装备部分军队。”
“握草,”宁致远顿时就呆住了。
一息之后,他蹭地蹦起老高来,“小李,你这脑瓜……这脑瓜到底怎么长的?”
这样的奏章,根本就不是风向标了,而是赤裸裸的投靠,李清明不但认可军械局抢了军需司的生意,更是连遭遇马瘟这种破事儿,都不跟御马监计较了。
他起码在两个方面,背离了军役部的利益,这不算投靠,什么才算投靠?
李永生笑一笑,“我也就是这么个建议,他听不听,我没把握。”
“他不听的话,那就是有异心了,”宁致远冷冷一笑,“他应该知道,现在的京师,就是选边的时候……我又没有让他说,御马监的马瘟实属正常。”
御马监出现的马瘟,当然不正常,军役部是个人就知道,这是宁御马对部里的报复,李清明要说马瘟实属正常的话,那真的是节操丧尽,约等于跪舔了。
但是李清明不计较马瘟,反倒催促配备自行车的话,这就不是跪舔,而是他关心军队的战斗力,至于说马瘟正常不正常——那是朝堂的争斗,跟军队何干?
宁致远认为,这个建议太好了,不但可以成为风向标,还是一块试金石——李清明是忠是奸,就看他的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