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棚中央是一个软榻,软榻上端坐一名年轻人,他双目紧闭,呈打坐的姿势,不过脸色蜡黄,胸腹间也看不到起伏,仿佛没有生机一般。
有两根丝线,悬挂在他的两腕上,牵引到丈许开外,显然是要医师悬丝诊脉。
雨棚旁边,站立了四五人,其中有两名化修,一名是个初阶的中年男人,另一个则是中阶化修,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瘦高老者。
看到大厅里走出十余人,初阶化修眉头一皱,眼中略过一丝不快,“奉贤真人,我实在是力有不逮,不如看看这京城里,有多少藏龙卧虎之辈。”
“不平真人海涵,”奉贤真人歉然地回答,“老夫实在是心急如焚,内火发于外,冒犯之处,还请谅解。”
“呵呵,”不平真人嘴角扯动一下,不再说话。
看到悬丝诊脉,后来的医师们并不奇怪——这点手段都没有的话,敢来这里?
但是张大师一见,脸色一沉,转身就向外走去,“这人我不治!”
“大师留步!”前方身影一闪,却是刚才那个待客的初阶化修,他面无表情地发话,“为何不治?”
“态度不好,”张大师淡淡地回答,一点不在意对方是化修,“悬丝诊脉……呵呵,他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我何必凑这个热闹?”
梁庭长着急了,南杨的大弟子,可是他请来的,“张大师,您肯定会这个的嘛。”
“我隔着半里地都能望气色治人!”张大师冷哼一声,“但是悬丝诊脉和亲手诊脉,效果能一样吗?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贵人既然信不过我们,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好张狂的小辈,”远处的不平真人轻哼一声,却是只有他身边的奉贤真人听得到。
张大师这么一折腾,就坏了不许说话的规矩,不过他的气愤是有原因的,就算不平真人看他不爽,也不能否认人家说的有理。
郎中治病本来就是这样,求我治病,就不能藏着掖着,不能最大程度了解病情,不但是对病人不负责任,也容易坏医生的名头,对很多名医来说,这是一种羞辱。
眼前这位又非女眷,看都看到了,还要悬丝诊脉——莫非担心我加害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