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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天子顿了一顿,发现没人解释,只能再次点将,“宁御马……你来说说。”

宁致远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奇怪的表情,他支支吾吾地发话,“我的一些粗浅见识,会向天家您汇报的,不过这种场合……我还是不露丑了。”

孟辅淡淡地发话,“没人会笑话你粗浅,你只是内廷的人,又不是朝臣。”

这就是不带脏字的骂人了——对我们朝臣来说,内廷的人素质不行,这是正常的。

其实这话不对,能在内廷出人头地的,很少粗鄙不文之人,很多小太监,都是从小重点培养出来的——要跟天家朝夕相处作伴,怎么可能用一些莽汉?

说起来,孟辅跟宁御马的关系,虽然谈不上好,也绝对糟糕不到眼下这种程度。

关键是刚才宁致远的话里,说明他不是没想法,而是想私下跟天家说,这就是孟辅不能忍的了——有话当面不说,背后乱说,这是想提防谁?又是想诋毁谁?

宁致远听到这话,忍不住暗暗地咬牙,他现在红得发紫,也不怕跟孟辅叫一叫板——你要搞明白,我是不愿意招惹你,并不是怕你。

少年天家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被激怒了,于是下巴一扬,“你说。”

宁致远左右扫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狰狞,“那我就说了。”

他顿了一顿,发现没人阻止,于是冷笑一声,“本朝太祖兵围金陵之际,前朝大臣争议该不该抵抗,纷纷赞同投降,只有御马大哭,说天家啊,我们都降得,就你降不得。”

仲辅听到这里,不满意冷哼一声,“这算什么比方?真是莫名其妙……宁御马你还是多用些心思在马场上吧。”

这话也是很阴损的,暗指对方只懂得养马,果然是粗浅之辈。

天家却是听出了点名堂,于是一摆手,饶有兴致地发话,“仲辅,你容他把话讲完,随便打断人说话……是非常不礼貌的。”

你说别人粗浅,自家的行为,也没高贵到哪里去。

仲辅闻言,瞪了宁御马一眼,悻悻地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