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守夜的小宫女终于忍不住在外殿倒头睡着,已经早早睡下的人悄然睁开眼,空茫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只有让人脊背发寒的冷意。

许久,才发出嘶哑的一声:“她走了?”

跪在榻边的药童往外觑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子时以后走的,在外边站了快一个多时辰。”

却也不进来,只是在风里遥遥看着陛下,眉眼间也看不清思绪。

——不知是又在想些什么恶毒主意。

窗外大雪夹杂着寒风拍在窗棂之上,可以想见是多大的风,徐昭苏继续问道:“回玉明殿了吗?”

“没有,”药童纳闷地摇摇头,“刚刚去隔壁书房歇下了,大概还是放心不下您。”

明泽殿久未收拾,正殿都是残破不堪,书房早就破败,时清薏那样性喜奢华的人怎么会屈尊在此,必然是放心不下陛下,要时刻监视着陛下的动作。

乱臣贼子!

徐昭苏微微闭目,许久,才听见一声沙哑的询问:“她,还说什么了?”

药童挠挠头,颇不解的道:“就是让我们下次奉药的时候不能太烫,还有……”

“还有,让下一次喝药时在旁边备些酸梅。”

药童不知这是何缘故,更不知榻上的女君藏在锦被下的手为何猝然紧握,死死攥紧了床幔,几乎觉得心里有一瞬喘不过气来。

当初时清薏意图参政,她在众臣劝说下驳回,惹了时清薏不悦,在朝堂上当场拂袖而去,等她安抚好群臣去寻时清薏时玉明殿已落锁,是公然不让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