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这么些年过去了,当年出征的将士又有几人归家?大多埋骨他乡,生死不知。

这场战争带给所有人的都是无尽伤痛,战争结束时佟霜聘已经三十出头,当年在平洲城的窈窕少女如今也风霜扑面。

不过三十,鬓已斑白。

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佟家已散尽家财,抗战胜利的那一年她关上了佟府的大门,走上了北上的道路。

她总还要再见那个人一面的,墓也好,碑也罢 ,就是什么都没有,也要过去看看。

万人合葬,墓上荒草萋萋,那年她到的时候已是十月,衰草连天,她跪在地上一寸一寸摸索那片土地,被锋利的草割伤了手心,她却无知无觉。

她喜欢的姑娘,就埋在这片黄土之下。

永眠在这里。

而她独自一人撑过这生不如死的多年,北上上千里路程,只是为了在她墓前说一句。

“我们胜利了。”

她蓦地哽咽难言,从知晓那个人死讯的那一刻垒起的坚固心防在此刻分崩离析,宛若从未存在。

后来她拿着手上的积蓄在这片坟地周围盖了一个土屋,那年新年的时候她穿上十年前的老旧戏袍咿咿呀呀的唱长生殿。

“情双好,情双好,纵百岁犹嫌少。怎说到,怎说到,平白地分开了。总朕错,总朕错,请莫恼,请莫恼……”

一甩袖一垂眸依稀还是旧年模样,可又分明什么都不一样了 。

她的顽疾不药而愈,白蕊儿说的对,她确实是心病难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