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很心酸了。

十七在崤山养了三个月的伤。

师父有事先走一步,走之前赖了萧掌门一千两银子给逍遥派送了过去,就当是出了饭钱。

头一月十七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她身边还躺着萧子余,两个重伤员头顶开了一扇窗,刚好能看见天边云卷云舒,月明千里,除了偶尔下雨来不及关窗会被淋一身雨。

两个人像相识多年的老友聊天,从出剑时左手起势更好看还是右手起势更好看,聊到江南的女儿红好喝还是杏花酒好喝,偶尔争执起来都很想抄剑打架,结果刚一抬手便疼的一阵惨叫。

江湖神医蹲在窗外煎药,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也不能完全幸免,只能感叹:“不愧是顶尖高手,即便伤的这么重,精神也能这么好,”顿了顿还是咬牙切齿的叹气,“好吵。”

经过一月相处,十七觉得萧子余在她心中高不可攀的白衣少侠形象已经崩塌殆尽。

话少又毒舌,得理不绕人 ,跟她一尘不染如疾风落雪的剑招丝毫不像——判若两人。

无数次深夜怅然望天,十七都无比后悔自己到底为何要在逍遥派弟子中的围攻中救下这人。

她就应该趁机上去补上一剑,将这祸害早些送下黄泉,自己也能得到一笔不菲的钱财。

十七再次向萧子余下了战帖,伤好后在崤山山顶再比一回。

三个月后正是仲春时节,崤山人来如织大门几乎被挤破,想要观战的江湖人士早半个月前便相继赶来,就指望着能抢个好位置。

十七是没胆子走正门的,只能半夜摸黑从后山深林里往山下跑,跑了半夜气喘吁吁,似乎还很没面子的迷了路,十七无语望天,结果一抬头便看见一袭白衣映着月华不胜高洁。

十七一呆。

萧子余神色依然冷清:“怎么不继续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