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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主公非但没有发怒,反而非常诚恳地虚心纳谏,这令高顺大感错愕。

正不知所措时,又听主公说道:“某知将军忠义无双,有勇有谋。往日是某轻慢了将军,在这里给将军赔不是了。日后将军有何谏言,尽管直抒胸臆,某会酌情采纳。玲绮,给高将军一面通行令牌,日后将军有何良谏,可直入某府邸,无需再等通传。”

吕玲绮取出一面腰牌,朝高顺抛去:“高将军,请接令牌。”

高顺愣愣地接住那可直入主公府邸的通行令牌,双手一时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素来不得主公欢心,有事拜见主公时,时常被晾在府外,苦等半晌不得接见,有时甚至会被门房一句:“主公今日已乏,不见外客,将军明日再来吧。”就这样打发掉……

这种待遇,他不知遭遇了几回。虽心中并无怨怼,但也难免抑郁。谁知今日却……

正心潮澎湃、激动万分时,又听主公说道:“不劳将军再送了,回去巡城吧。曹贼大军围城之际,唯有将军亲自值守,布方能高枕无忧啊。”

高顺闻言,浑身一震——这等推心置腹的信任之语,他还从未听主公对自己说过!

当下翻身落马,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在地,掷地有声地说道:“请主公安心休养,高顺在,城便在!”

欧阳靖没有答话,只抬手扬了扬马鞭,策马步入夜幕之中。

而高顺,直到“主公”背影彻底消失,才缓缓抬起头来,清白威严的面庞上,已满是泪痕。

……

远离高顺后,欧阳靖轻声问吕玲绮:“如何,我方才表现的还可以吧?”

吕玲绮点点下巴,轻叹一声:“若父亲在世时,也像你这般就好了。高将军曾对父亲直言:凡破家亡国的人,不是因为没有忠诚明智的部下,而是担心他们不被重用。主公做事情,不肯慎重考虑,时常出现失误,说话做事总是有差错。失误的事情难道可以一再发生吗?

“父亲也知道高将军言之有理,可是……”

说到这里,她又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