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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雨滴在肩头上,夜色中,姜玉堂抬手揉了揉眉心。都说他素不信佛,如今看来确是不该信。

那和尚可知道他梦都是些什么?十个梦九个都是床榻事,不是马车上,就是假山后,凉亭中。

他姜玉堂是色中饿鬼不成?心之向往,求而不得都是这?

“就不该来。”他喘了口浊气,只觉得头要炸了。

“世子,天快黑了,又下着雨。”赵禄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今晚我们怕是要住在这儿了。”

姜玉堂脑袋越发疼。

揉着眉心手还未放下,赵禄在一边,越发小心翼翼道:“夫人在这儿,您要不要去看看?”

揉着眉心手顿住,姜玉堂闭了闭眼。

雨还在下着,雨水打在油纸伞上,肩头却不知何时湿了一半。

姜玉堂站在一处小院门口,透过屋内烛火,眼神看着里面,听着院子里传来木鱼声。

他母亲信佛,一年前舅舅死讯传到了京都,母亲就搬到了这灵若寺,他一次都没来过。

这张脸生太像他舅舅沈少卿,她见他一次就哭一次。

他母亲与舅舅一母同胞,自小感情就好。只沈家欺人太甚,用外祖母命逼迫舅舅离京。

当年,那温润如玉沈家儿郎,被逼到了荒无人烟南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一个平日里拿毛笔写诗作画人,被逼抗起了刀剑。

当年沈家是想让他死在那。

可沈家算盘落空,十年来,沈少卿在战场杀敌,赢下无数战役,甚至被信奉为天神。

区区漠北一场战,却是丢了性命。而后来,沈家旁支,携带着陆家联手,带领大兵一起接手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