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这些年长孙丹做得越来越不像样,非要跟华宁互别苗头,华宁县主也不至于出手惩治她。卢大姑是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私通”长孙愉愉做的事儿有错儿,反而还觉得是为了长孙丹好。姐妹俩本就该和和美美才好的。
“我说大姑娘也真是的,明知道县主诗词不好,却非要出什么诗集踩县主的心窝子,做人可不能这样的。”卢大姑絮叨道。
文竹懒得跟卢大姑说话,背主之人谁都瞧不上,所以赶紧地把自家县主的叮嘱说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卢大姑原是以为华宁县主要戏弄长孙丹的,她拍着脑袋一想,“哦哦,我知道了,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县主这是为了大姑娘好啊,生怕她诗集卖不出而出丑的吧?到底是一家子姐妹,瞧瞧县主这做派,我都替大姑娘害臊呢。”
卢大姑自己就给长孙愉愉找了个好理由了,“放心吧,文竹姑娘,我一准儿叮嘱大志,不许他说出去的。”
这边长孙愉愉如何对她堂姐且不说有理无理,但她对自己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赏菊雅集三日后,方子月胞兄,也就是方子仪嘴里的四哥便成了御前三品侍卫。
“五妹,这次可真得多谢你了,我原还以为是大伯替我走的路子,跑去谢他,结果他却完全不知情,哥哥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才好。”方青岗为着御前侍卫的事情特地跑来谢方子仪。他虽然才回到京城不久,却也晓得即便是世家子想要领御前侍卫的衔那也是极其不容易的,这些时日跟他玩儿得好的几个公子哥儿,一听他成了御前侍卫,都是一副惊诧羡慕的模样。有人更是说,他爹暗中已经使了三千两银子了,都还没得着一句准话。
第6章
之所以方青岗会跑来谢方子仪,却还是被他那帮“狐朋狗友”给点醒的,他这才晓得自家堂妹原来是华宁县主的闺蜜。
方子仪笑道:“四哥说这样见外的话做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上回我听三婶说想给你觅个差使,也省得你成日里往外头跑,交往些不三不四的人。”这话里可是藏着话的,方青岗交往的那些连御前侍卫都混不上的公子哥儿,自然是完全瞧不在方子仪眼里的。
方青岗听了只能尬笑,却是不敢反驳这位堂妹的,不知怎么的,他如今有些怵她,实在是没想到方子仪有这样大的能耐,对别人而言难于上青天的事儿,对她却是举手之劳,有时候说话甚至比他大伯还管用,可不敢小瞧这等女子哩。
方子月听到这儿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方子仪道:“哥哥竟这么快就领到御前侍卫的差使了?”她心里掰着指头算了算,方子仪跟华宁县主提及这桩事才不过三日呢。她的画卷都还没完成呢,显见得这并不是华宁县主要给她的奖励。
方子仪笑道:“华宁若是点头的事儿,向来都办得极快,她最是不喜欢拖拉。”
方子月听到这儿,一下就想起了自己的那幅画来,看来也是拖拉不得的。
方青岗笑道:“五妹,看来这回这桩事真是华宁县主出的力?到底还是五妹有排面,若换了别人,华宁县主肯定是不会管的。”
不得不说方青岗说话很是漂亮,把方子仪哄得眉开眼笑的,“我也不求别的,只求四哥上进些才好,咱们这些姐妹以后出嫁了不都还得靠家里叔伯兄弟才能硬得起腰板么?”
方青岗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妹妹放心,以后你们出嫁了若是在夫家受了欺负,哥哥我一准儿打上门去替你们出气。”
方子月噗嗤笑出声来,连她都觉得自己哥哥有些憨。
方青岗搓了搓手,“五妹,你说这华宁县主帮了咱们,咱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吧?你说我该准备点儿什么礼谢她才好呢?”
虽然方子仪与长孙愉愉交好,但方青岗等方家男丁都是没见过她的。她们开雅集,也是早就将人撵了的,越是尊贵的姑娘,越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方青岗早就听说过长孙双姝的美名,尤其是华宁县主,更是号称“光艳天下”,心里也存了一分不好对人提的心思,那就是想看看,究竟什么样儿的美人敢号称“光艳天下”。
方子仪想起长孙愉愉那“疙瘩”劲儿,等闲人送礼都送不到她心上的,她喜欢的寻常人又肯定送不起,所以只能道:“四哥你就甭管了,是我跟她说的,自然由我来谢她。”
方青岗闻言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晓得闺中女儿贵重,寻常男子当然亲近不得,于是道:“那也行,不过需要出钱出力的,五妹尽管使唤我。”
却说因着长孙愉愉抬手就帮了方青岗,方子月画起长卷来就越发认真和精益求精,然则这世上山石草木好画,人却是最难描绘其神的,尤其是长孙愉愉,方子月是提笔又放下,放下又提笔,最后勉力完成了,却是自己都极其不满意,奈何方子仪催得紧,说她再不完成,长孙愉愉怕就要忘记这件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