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珊笑了笑,却有些勉强,“再忙我也得休息一下,愉愉,咱们好久都没一起说话了,不如我去你屋子里坐会儿好不好?”
长孙愉愉朝自己母亲看了一眼,见她微微点了点头,这才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红珊起身时,长孙愉愉却发现红珊的脚好像不对劲儿,走起路来有些瘸。“你扭到脚了?”
红珊点了点头。
长孙愉愉赶紧上去扶着她,“珊表姐,你真是不知轻重啊,扭到脚了居然还敢出宫来,你不想跳春祭舞了?”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傻了。
长孙愉愉朝莲果招了招手,“让王嫂过来背红珊公主。”
从红珊不愿意在晋阳公主面前跟她说话时,长孙愉愉就知道事情难办了,结果还真是让人为难。
“你是说让我扮了你去跳春祭舞?”长孙愉愉坐在自己屋中不敢置信地看着红珊。
“对啊,愉愉,这支春祭舞是你帮我编排出来的,也是因为这支舞我才打败了五姐姐,可都怪我太想练好这支舞了,才扭伤了脚。如今离春祭只有十来日了,就是其他人再想排练这支舞也来不及了。愉愉,只有你能帮我,如果搞砸了春祭,父皇一定会把我嫁去和亲的。”红珊眼泪汪汪地乞求着长孙愉愉。
长孙愉愉的心里却一丝涟漪也没有,这些个公主个个儿都是人精,从小就看戏听戏,自己也很会演。“可以是可以,但这件事必须告诉皇帝舅舅。”
红珊立即像被人捏住了咽喉似地说不出话来了,“可是……”如果要告诉皇帝,她又何必偷偷出来。
长孙愉愉坚决地摇摇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说出来被五姐姐取代是不是?”
红珊不说话了,要不是怕五公主顶替她上位,她何须忍着脚痛出宫来求长孙愉愉啊。
“珊表姐,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扭到脚可能以为掩饰得很好,但殊不知也许别人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一旦我扮你去了春祭舞,万一被戳穿,再被有心人刻意挑拨一下,咱们俩都会吃不完兜着走的。”说严重那就是欺君。
“可是……”红珊白着一张脸已经有些无措了。
长孙愉愉轻轻地拍了拍红珊的肩头,用最柔和的声音缓慢地道:“珊表姐,在宫里对任何事都不要抱着侥幸。”
红珊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但是如果告诉了父皇,五姐肯定要趁机要求换人的。”
五公主和红珊都是公主,长孙愉愉并没有跟她们谁玩儿得特别好,她母亲晋阳公主一直都不喜欢她跟皇室子弟来往的。说来也是讽刺,她母亲就是公主,自己也是县主,长孙愉愉却很少跟皇子皇女玩儿。
至于红珊公主也是她自己巴结上来的,长孙愉愉在五公主和她之间选择了春祭舞帮红珊排舞,只是因为红珊有兄弟而五公主没有罢了。
现实总是这么现实的,长孙愉愉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红珊的兄弟可能会成为嗣皇帝,但五公主却绝没有这个可能。长孙愉愉自然地就偏帮了红珊公主。她们那圈子的人本就没什么所谓的纯粹。
都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长孙愉愉既然一开始就帮了红珊,如今也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但是你也说了,这么短时间,五公主是不可能再排练出一支舞的。”春祭舞乃是大舞,光是舞姬就有三百名,而且还有乐工配乐,这些都不是能临时置换的。长孙愉愉其实没有戳穿红珊所有的小心思,红珊不仅不想让五公主顶替,同时还想要享受春祭舞的荣光,所以才会拜托长孙愉愉顶替她。
“即便五姐不会取代我,可如今我弄砸了春祭舞,父皇一定会厌恶我的。”红珊哭得很伤心,简直是闻者落泪。
长孙愉愉也跟着红了一下眼圈,泪花莹润了一下眼底,表示自己也很同情红珊。“但总比被揭发之后遭殃强啊,那就是欺君了。”
红珊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但我怎么去跟父皇说啊?”
长孙愉愉道:“现如今,只能我和娘亲跟你进一趟宫了。”
红珊这才有了些精神,“那就多谢你了,愉愉,给你添麻烦了。”
“咱们是表姐妹,说这些话就见外了。”长孙愉愉大包大揽地道。
入宫长孙愉愉是很不喜欢的,她辈分低,位置也低,见谁都得行礼,还动不动就要跪,在宫里还不能有丝毫行差踏错,想想就累人。
好在这次入宫倒是没遇到什么贵人,很顺利地就到了皇帝的乾元殿,恰逢皇帝正在检查几位皇子的功课,却是把三、四两位皇子斥责得灰头土脸。
长孙愉愉跟着她母亲晋阳公主进殿,眼观鼻,鼻观心地垂首站着,心里只道倒霉。三、四两位皇子是大位最有力的争夺者,他们的衰样被自己看见了,以后想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