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声音暗哑得不像话, 身体也像是浸了水的棉花般沉重,好在头不怎么疼了。她掀了掀被角,道:“好热。”
“别动。”纪王放下毛巾,轻轻握住她乱动的手, 又摸索着替她掖好被角,哄小孩儿般柔声道,“你高热不退, 大夫说要闷一身汗出来才会好。乖,忍一忍,嗯?”
那一声‘嗯’尾音上扬,百转千回, 带着明显的宠溺。徐南风感觉身体热得更厉害了,心慌地撇过头去,心想:我娘都没这般哄过我。
“对了,我娘呢?”她哑声问道。
“在厢房歇着呢,今日也是吓坏她了。”纪王摇了摇放在床头的铜铃,这才轻声道,“岳母大人方才来看过你,见我在这,便又悄声走了。”
八宝听到了铃声,便将一旁温着的药汤呈了上来:“王爷,夫人,药汤熬好了。”
一闻到清苦的药味,徐南风感觉自己皱起了眉头,仿佛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绞在一起了。她默默地拉上被子盖住脸,仿佛只要将自己藏在被中就能逃过一劫似的,闷声闷气道:“能不能不喝啊?”
八宝将药碗搁在案几上,回身便看见徐南风将自己从头到尾包成了一只蚕茧,登时哭笑不得:“夫人,您别将自己闷着了!”
纪王伸手摸了摸,摸不到徐南风的脸,又好气又好笑,将她从被窝中强行刨了出来,叹道:“不喝药怎么能好呢?”
也不知是不是烧糊涂了的原因,今日的徐南风格外幼稚,死死地拽着被子,瓮声道:“能好的,睡一觉便好了。”
她的声音没有往日的果敢,变得软乎乎的,纪王心都要化了,只好朝八宝挥挥手,示意她先退下。
待屋内只剩他们彼此,纪王这才哑然失笑:“你平日那么冷静要强,怎么一生病就跟个孩子似的,连药也不敢喝了。”
徐南风沙哑绵软道:“儿时喝太多,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