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阿湄都叫错几回了。”萧珩低低笑道。“叫我六郎。”
窦湄哪里敢叫,她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让他感到一阵好笑。那会她差点就冲撞了他的马,那会她的胆子大的很,怎么到了这会就害怕了?
“那么叫珩郎好了。”
窦湄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的缓过劲。
“妾不敢,妾身份低微,不配。”说到后面鼻音都重了几分。
“堂堂国公之女,要是还算身份低微,那么那些小娘子岂不是都要去投缳了?”萧珩嗅了一下她身上带着的香木味道,说道。
窦湄听见他提起的国公之女,心里头最隐秘的地方像是被一根尖锐的东西给戳着了,密密麻麻的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泪瞬时就落下来了,一双手抓住他的衣襟哭了起来。她的哭声低低的,像是怕被人听见特意压低了哭声。
国公之女,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人将她当做国公家嫡出的小娘子来看过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赶她出门,寄居舅父家,舅母又厌恶她少年丧父。结果到了宫中,只是一个让圣人把玩的姬妾罢了。
她自己都快忘了她什么出身了。
窦湄抓住他的衣襟泣不成声,这是她被赶出家门后听到的第一个人说她的出身。她哭的脸上妆容都花了,脸完全埋进他的怀里。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了。再哭眼睛肿起来,就难看了。”萧珩有些手脚无措,他还从来没有安慰过小娘子的。
窦湄红肿着眼睛从他怀里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