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办完的第二天,邻居林婶就已经替他们把办事情借来的桌椅板凳送了回去,张氏看着屋里屋外都乱糟糟的,决定把家里收拾清洗一遍。

陆小渔在旁边打下手,沈沉醉原先是在屋里,听见动静后走出来,虽然没说什么话,却挽起袖子主动干活。

正在弯腰擦桌子的张氏笑了一下,他跟这个继女之间几乎没说过什么话,但相处的还算和谐,沈沉醉看起来跟她娘的确不同,是个好孩子。

家里关于沈母的衣物已经随她的棺材一起全部下葬入土,张氏收拾屋子的时候,没能从空荡破旧的屋子里收拾出半分钱,反而找着三四张欠条借据。

都是左右邻里的,借的也不多,就十几二十个铜板,毕竟谁都不是富裕人家,没那么多闲钱借她。

张氏面露愁容,捏着手里的借据无奈的叹息一声。

情儿给的十几两银子已经全部花完,张氏想着沈母生前死要面子的性子,还咬牙自己多出了一部分钱给她请了个吹打班子,让她走的体面热闹一点,不至于清冷下葬被人看了笑话,所以现在家里头几乎没什么余钱。

他本来就没指望沈母身上能有存钱,只是没想到她还背有外债,但好在不多,日子过的紧巴一点还是能还上的。

其实张氏手里头是存了点银子的,可那是给陆小渔准备的嫁妆钱,说什么都不能动。

张氏拿着借据从屋里出来,喊来沈沉醉跟陆小渔,把借据跟家里仅剩的几十枚铜板掏出来一同摆在桌面上。

沈家的财政一般都是沈母握着,沈沉醉自三年前便不从她这里拿钱,自然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