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贝库斯不知道……
为这个被掠夺了时光的可怜人所挖掘的坟墓,消耗了他很多的体力。
他倒是并不担心力竭导致的危险。
被那些掠夺者盯上,再好的体力也无济于事。
相比之下,被野兽视为猎物吞食,反倒是与之唯一有关的风险。
“咕噜噜……”
在痛饮下一壶有些刺骨的凉水后,凯尔贝库斯开始处理这个可怜虫的遗骸。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邪恶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出现:
“瞧瞧你,凯尔贝库斯,曾经的血颅之王……”
“你还在遵循着,你那可笑的规则吗?”
“看看你在看什么:为一具枯骨埋葬?”
“真是可怜,你曾经扭断过多少无辜者的头颅……”
“现在,你要渴求救赎了?”
那邪恶的声音在凯尔贝库斯的耳边不断回荡,他则面无表情地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脑子里便诞生出这样的邪恶存在。
它总在胡言乱语地,描述着一个与他同名的、酷烈而残暴的黑暗世界主宰者。
以至于在某些恍惚的浑噩时刻,凯尔贝库斯都有些难以分清。
哪些是自己真实的记忆,哪些又是这邪恶声音所编织的故事。
但也是无关紧要的:
在这样疯狂的世界,生存或毁灭都是难以预期的。
也许就在上一刻,他还安然无恙地在荒野中艰难前进。
也许在下一瞬间,便如同这具枯骨的主人一般,彻底暴死在荒野之中。
在这样压抑的情况下,多一个聒噪的声音,也实在算不上什么。
多少也是个人声……
但在疯狂的世界,一切总不会因为个体的些许良善而有所偏斜。
“轰隆隆……”
突然,正在埋葬着无名枯骨的凯尔贝库斯,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下一瞬间,他没有丝毫的迟疑。
在按下了左手的某个装置之后,凯尔贝库斯便平躺了下来。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疯狂流逝。
直到即将抵达某个危险的阈值,这种流逝方才停止下来。
这番操作,让他本就枯朽的面容变得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