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对于身为女郎的昼景。
怜舟心底是矛盾的。
矛盾纠结的心绪顺着眼睛传达给了年轻的家主。
昼景像是发现了有趣的好玩意,眼睛微眯,极为慵懒的意态,说出口的话让少女怔在那。
“谁说我喜欢男子,舟舟,本家主可从未承认过我是断袖啊。”
三分的一本正经,还有六分深沉无奈,剩下一分,是带着善意的调侃。
怜舟茫然的「啊」了一声。
“舟舟,我不是断袖。”
“是么,你、你不是……”
怜舟猛地红透了脸:“你喜欢女子?!”
昼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是呀……”
还有什么比这更教人不知所措的呢?
比起白日的荒唐玩笑,现下的坦白更像夏日里诡异吹来的凉风,吹得怜舟心下生凉,脸颊却是燥・热。
她磕磕绊绊道:“这、这样啊,这很好,是了,这没什么不好……”
不是断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喜欢女子。
喜欢女子……
她慌慌张张仓促地看了昼景一眼: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世间一顶一的好长相,不喜欢男子,所以喜欢女子,那么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得了他的痴心呢?
意识到自己开始胡思乱想,怜舟羞耻地轻咬唇瓣。
活脱脱玉雪可爱的小兔子。
昼景看得稀奇,认真道:“我无心骗你,只是到了此时也不得不出言澄清了,省得你对我误会越来越深。而且我发现,比起喜欢男子,我更喜欢舟舟外表的柔弱娇美,内心的坚韧勇敢。试问,世上有几个如你一样的女子呢。”
后面的那句话她近乎低喃,然而内室落针可闻,怜舟又岂能听不清?
正是因为听清了,所以脸颊红透如鲜美果子,睫毛颤动,薄唇微微张合,愣是发不出一言。
一瞬间,天恍惚忽明忽暗。
垂涎怜舟的男子很多,然而大大方方甚而如此光明直白的热切撩・拨,她听得极少。
更别说,说出这话的,是她曾屡次三番幻想是女孩子的阿景。
怜舟无助无措地按捺着混
乱律动的心跳,双耳红艳可人,整个人仿若刚从热池子里提溜出来,浑身上下扑腾着热乎气。
接连而来的悸动击溃了少女柔软的心房。
是羞是怒,竟然统统分不清了。
是该恼怒他看乐子似的看了自己这么长时日的笑话,还是该羞涩被人郑重放在心尖,用甜言蜜语柔柔地哄劝……
经验不足的女孩子显得稍许狼狈,以至于错过了最佳反驳的时机,只能怔怔看着撩动心弦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