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下马时怜舟面色如蒸腾云霞,仿若红透了的果子散发出水一般清冽的骨香,昼景被她弄得心慌意乱:“舟舟,舟舟再忍一忍……”

走不过几步便能感受到寒潭之冷,彻骨的寒意使得怜舟昏沉的头脑有了短暂清明,意识到是阿景抱着她入了寒潭,她水眸含了委屈,软声哀求:“不要……阿景,不要……”

昼景拔除挽发的白梅簪,毫不客气地扔在一丈之外,簪子入土三寸,方圆十里自成禁制,如瀑的长发流泻开来,少女埋在她颈窝哭得惹人怜:“我不要,阿景,脏,药脏……”

她轻声哽咽,唯恐过不了半刻自己再度陷入更深的沉沦,她摇摇头,睫毛被泪水打湿:“不要这样给阿景,不能脏了我的阿景,千万不要,求你了。”

她甚少像现在这般求人,昼景心疼欲死。

“答应我……求你了阿景……”

滚烫的热泪浸入精贵衣衫,谁能面对心上人苦苦哀求而无动于衷?

她哑声道:“好……”

怜舟却听不真切了。

她无意识地保持小幅度摇头的动作,樱红的唇微张,素白衣衫如绽放的白花飘浮水面,寒潭之中,至冷与至热彼此冲撞,昼景抱着她,不知听她隐忍哀泣了多久。

而她怀里的姑娘身受欲・焰煎熬,哭都不敢大声哭,忍到下唇被咬出血,最大的放肆也只是死死抱紧了她的阿景。

不能、不能在阿景面前现出丑态。

她喜欢她,愿意与她彼此交融,该是圣洁不能有一丝污垢的,可药是脏的。

亲眼看着喜欢的姑娘以极强的念力去忍欲、誓要与体内的情涌抗争,昼景心尖火种生生裂开了一道缝。

就在她无助无望忍不住要将少女融入骨子来

抚慰了她的痛苦。

没有哪一刻,她的魂魄如此舒服。

她喟叹一声,抬眸,发现少女眼尾勾了媚,睫毛悬着晶莹泪珠趴在她怀里疲惫睡去。明明那模样是惊心动魄的娇妍妩・媚,偏偏神态给人的感觉纯洁不可玷・污。

极烈的药与酒,竟真被她咬牙忍了下来。

昼景抱着她长长一叹,亲吻她红软的耳垂:“不脏,再找不到比舟舟干净的姑娘了。”

她动作轻缓地抱了累极了的少女迈出寒潭,无形的焰火蒸发彼此湿・透了的衣衫,又动用本源之力调和怜舟被寒气侵袭的筋骨血肉,从储物袋取出一床锦被和要更换的裙衫。

把人安顿好,看她睡颜美好,昼景隐下眸子深处的沸腾杀意,闭了眼,借助山洞尚未飘散的圣洁水意,修复心尖火种裂开的一丝缝隙。

却说李十七饮了秋华庭递来的酒,下了大船路走到一半酒意袭来,一阵眩晕,手撑在大柳树身,下一刻竟如何想不起到底要做何事,脚下不自觉往客栈走。

没等她理出一个头绪,身体里蓦然烧起的燥使得她腿脚发软跌在客栈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