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刚满十六的何楸从血海走向为王之路。
深冬至……
大雪降临浔阳城。
李乘偲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云国如何了?”
云国内乱,此时消息还未传出,每半月却有密探往返大周汇报情况,此事由宋直负责。
陛下问话,他心中晦涩:“云二皇子、四皇子身死。大皇子被囚,势力未绝。云国上下未定,三皇子四日前中箭,昏迷不醒。”
“还真被他办成了。”李乘偲百无聊赖地盯着宫墙边的梅花:
“爱卿莫要忧心,尸山血海都杀了出来,哪会死在宵小手中?朕已经派人送药前往云国了。”
宋直一愣:“谢陛下!”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李乘偲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你家长女这段日子可有来信?斩秋城论道也该结束了罢?”
知道他为人长兄必定想念最小的嫡妹,犹记得陛下还是太子时,十七殿下出门游学他便过问了多次,可谓兄妹情深。
“小女道此行大有收获,书院每人都大显身手,谈文论道很是快活。”
“哦?十七也学成三分本事了?”
宋直赞道:“十七殿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少时顽劣,然有名师教导,其心赤诚,笃学专注,假以时日未尝不能成名。”
他赞誉有加,李乘偲笑笑不语。
人走后,他脸色顿白,呕出一口血。
御前大监担忧道:“陛下!”
“噤声,慌什么?”
血水溅开花,他掏出帕子擦去唇边血渍,皱眉盯着地上那滩刺眼的颜色:“别告诉皇后。”
咳血之症,那夜与皇妹争执吐血,病情已是难控。
此事皇后不知,十七不知,甚至龙驭宾天的先帝也不知,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御医多年来兢兢业业试验良方,药石罔效。
最后还是李乘偲易容亲上玄天观,请了繁星观主延续天命。
修道之人可延天命,而天命不可逆。否则人世间哪还有教人唏嘘的生离死别?
陛下大限将至,至多也在这半年了。
死前只想看十七得到幸福,看皇后诞下他们的骨血。李乘偲面色颓唐,哪还有年轻帝王的凛然风姿?
冬去春来……
女院在斩秋城扬名,问道阁中时常能听到女子引经据典、慷慨激昂的声音。众人有来有往,气氛融洽。
一日的论道结束,怜舟抱着狐狸从门内走出。
李十七揉着眼睛,打了哈欠,眼皮一直在跳,跳得她心烦气躁。
上次春游碰到秋华岳那样的小人,这次崔知提议去放风筝,怜舟没异议,反正走到哪她都抱着她的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