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圈人都喝趴下了,葛苇终于脱了身。
顾晓池站在绘画楼前,本来靠着一棵树,后来觉得心神不宁,来回踱着步子。
就好像她刚才等在画室里,拿起笔,又放下,又拿起笔,又放下。
葛苇魅惑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她耳边:你能给我画幅素描么?不穿衣服的那种。
结果等了三个小时,什么也没做。
终于,一个黑影,慢慢的飘了过来。
葛苇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件黑色连帽衫,长长的坠到屁股下面,裹在身上,戴着帽子。
将近午夜的校园,很多人都睡了,操场上空无一人,也不会有人认出葛苇。
顾晓池迎上去,一阵浓郁的酒气飘来。
顾晓池有些讶异:你喝醉了?
葛苇笑:怎么,怕我轻薄你呀?
顾晓池一噎。
她只是从来没有看过葛苇喝醉的样子。
她只见过葛苇在片场,骂人,欺负人,勾引人,看起来肆无忌惮,但是顾晓池知道,她比谁都清醒。
葛苇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是用清醒的理智,控制着自己,去做那些看上去恣意妄为的事。
顾晓池有时候甚至觉得,那是一张假面。每夜在车后座卸了妆、苍白的葛苇,抱着双臂、一言不发,寡言又寂寥,才是葛苇难得没戴面具时的样子。
见顾晓池沉思,葛苇笑出了声:你放心,我没喝多,那几个老古董,还喝不倒我。
她说着话,伸手抚过顾晓池的发梢,食指一弯,把顾晓池的一缕头发,打了一个圈儿,又放了。
笑盈盈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往绘画楼里走。
高跟鞋没穿,拎在手里。却因为微醺,步子比平时更婀娜,并不需要高跟鞋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