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此,他心底还是有些怅惘的。
本来,他早已死心了,再没想着让家里的孩子走入仕这一条路,毕竟,他前半辈子为此付出太大的代价,大郎也不愿意。
可再次往京城走了一遭,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没那么遭,这才又起了培养后辈的心思。
但庄大郎是不愿意的,知子莫若父,同样的,知父莫若子,他既了解他儿子,也了解他的父亲。
在他看来,他父亲已经足够聪明,也足够厉害了,却一遭被人陷害,把日子过成了那样。
他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多苦呀,他一点儿也不想他以后的子孙再过那样的日子。
他不及他父亲聪明,而他儿子也不及,且他自己知道,他们都吃不了读书的那个苦。
那不如就老老实实地,在这罗江县里,他们虽不至于富贵,却也吃穿不愁,安稳自在,在他看来,这就足够了。
庄大嫂也不愿孩子跟公公走,孩子那么小呢,这就不在父母跟前了,那怎么行?
见丈夫臭着脸进厨房,她便往外看了一眼,小声问道:“怎么,公爹又提起让纪安去京城的事了?”
庄大郎应了一声。
庄大嫂便道:“我可提前说好了,我不答应纪安去京城的事儿,他还小呢。”
庄大郎点头,“知道了,我没答应。”
庄大嫂就松了一口气,一边剁肉,一边往外看了一眼,小声道:“我刚才看过了,今年周家送的礼贵重好多,那绸缎上的花色特别好看,我摸着倒比白家送的还要好许多。”
庄大郎道:“那就收好了,回头你剪一些来给丫头和你做身新衣裳。”
庄大嫂喜滋滋的应下,小声道:“大半年不见,周满出落的越发好看了,我们纪安年纪也到了,你看说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