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是相对的概念,他用特权篡改空间,拉近了与我的距离,也意味着我拉近了与他的距离,我的攻击理论上也能命中他。
但是事情没有如我想象地发展,我的匕首没有越过十米,就这么刺空了。这种感觉非常矛盾,明明在我的距离感失效的时候,他的动作告诉我这种失效并非错觉,而在我同时动作的时候,现实又告诉我,这种失效只是错觉。
如果这时候有视野正常的旁观者存在,那么在他的眼中,这一幕违背逻辑的画面又是如何演绎的呢?
“曾经的我是一个空虚的男人,没有真正想要追求的事物,也不明白幸福为何物,就连如何让自己快乐起来都不知道。茫然就是我的人生常态,无论是奔跑还是驻足,能够看见的,都只有一成不变的自己。”他放下了自己的拳头,看上去是在接续刚才的话题,裸露出来的皮肤表面渗透出来了淡淡的猩红色雾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是因为我的精神天生就异常吗?还是说我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值得自己奋斗的理想?对于那个时期的我来说,如果有什么能称得上是目标,那大约就是‘找到目标’本身了。”
“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会投靠城主,是因为现在的你已经找到了这个所谓的目标?”我审视着他的变化。
从他的身上冒出来的红色雾气,与在冬季时运动的人冒出的蒸气很相似,只是颜色有所区别。这应该就是他发动特权强化身体的时候的表现。
“是的。虽然这么说很不可思议,但是我的感性与正常人背道相驰,正常人会为之感动的事物,我会觉得非常无趣,反倒是那些令人痛苦的悲剧……会让我感到由衷的快乐。”他仿佛在回忆起初发现这件事时的狂喜,嗓音中有着压制不住的感情波动,“我不知道城主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一定会杀死青城的全体居民,他会在这个归于死寂的世界中……开辟出来一个充斥着绝望之声的乐园。宁海,你对我说过,你想要的是安心,是心灵的宁静,但是……我已经受够了犹如死水般的宁静了。我真正想要追求的,是浑浊的躁动,是即便乱七八糟也无所谓的快乐。”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我只是想目睹地狱而已。”他微笑着说。
这个疯子。
我向他冲刺过去。
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粉碎,从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变成了一个精神异常的狂徒。我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厌恶心,他无疑也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的快乐而不择手段放纵欲望的恶棍,放纵欲望甚至不再是他的消遣,而是他的人生追求本身。
他对我迈出一步,这一步直接越过很长一段距离,却没有到达我的面前,而是直接越过我的身边,到了我的身后。
我感到脑后有一阵恶风袭来。
回头格挡,重拳临身。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