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地长出一口气,沉默以待。紧接着,巨大的力量往这边压迫过来。虽然视力无法洞悉黑暗,但是我却能够莫名地想象出来他以无与伦比的快速向我踢过来的画面。
我抬起左臂挡住了他的强击,身体被向后压去,背部紧靠的墙壁无法承受这种冲击,顷刻间四分五裂。在他的推动下,我又移动了一条有着完好灯管的新通道,他那与我相似的面容再次呈现在眼前,锋利如刀的目光钉在了我的脸上。
下一刻,我们分开,拉开十多米的距离。
他踩踏在身后的墙壁上,双足使劲,粗细不一的裂纹遍布一大片墙面,然后犹如炮弹般向我冲刺过来。而我则避开了他的强势冲击,让他通过自己的身边,然后紧追上去,用拳头与腿脚发起攻击。
一次次地前进,一次次地后退。
不可计数的交锋,前所未有的厮杀。
拳打、脚踢、肘击、膝攻、臂刀、腿鞭、踵坠、头槌、肩撞……
攻击眼球、攻击咽喉、攻击软肋、攻击腰眼、攻击下体……
每秒钟都有五次以上的碰撞,每次碰撞都有三次以上的攻击交换。
在忘记时间的互攻中,不知道粉碎了多少面墙壁,不知道距离本来的地方跑出了多远。途中因为撞碎太多承重墙,所以导致两三个区域出现了塌方。迷宫般的通道地形已经无法成为束缚我们的条件,四处纷飞的石子就好像子弹一样足以杀人,拳脚碰撞的声波能够使常人立刻晕厥倒下。
又是一面墙壁被打碎,我们到了新的通道上,不远处出现了正在对峙的残党成员们和支援城主的敌人们:前者看见我们,立即打算动手帮助我;后者仿佛蠢蠢欲动地想要攻击城主,却按捺下来,选择了作壁上观。
但是仅仅两三秒钟,他们就被高速移动的我们甩掉,周围再次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目光能及的场景已经不再是红色灯光与肮脏铁锈遍布的通道,而是相对正常化的通道,铁锈与血污只在少数地方点缀着,多数地方都是干净的白色墙壁与地板。只是,因为城主的到来,所以这些地方都在逐渐地感染变异,铁锈与血污正在快速地腐蚀正常的地带。
这是死者们即使死去也要纠缠城主的强烈怨毒,无论到什么地方都绝对不会放手。我想,即使城主通过了亲手制造的“门”,到达没有旧日支配者的崭新世界,这些怨毒也一定会纠缠不休地追逐他吧。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对他发问:“值得吗?”
碰撞、分开。他落到地上,问:“你是指什么?”
“地下一层的研究人员对我说过,你想要利用十万人份的遗血前往新的世界。我不知道你是想要在新的世界追求新的物质享受,还是寻找新的青叶,但是……”我意图让自己的语言清晰有力,“即使你去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看看你的身边,你已经无法再触碰美好的事物了,所以……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