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先等等。”约翰突然说。
“怎么了?”我问。
约翰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先给我一点点时间,我要……做一下准备。”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山洞,我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山洞作为避难所有着不少生活工具,此刻都东倒西歪地掉在地上。约翰从地上扶起一副桌椅,随即又从抽屉里找出了书信和羽毛笔,开始书写了起来。
“我的妻子在中央火种城里生活。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将这封书信交给她。”他一边写一边说。
“这是遗书?”我问。
“不,这是拿来骗她的,里面会说我还活着。”约翰说,“如果是遗书,那我根本不需要写。”他说了下去,“我们掘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所以都会随身常备一封。要是死掉的时候身边有伙伴在,那就可以让他想办法带回去。”
“你没有想过放弃这一行吗?”
“想过,但是……火种城人满为患,寸土寸金。如果我放弃做掘墓人,那就会被赶出去,妻子也会住不下去。而且……”约翰说,“虽然这么说会显得有些愚蠢,但是我觉得……在这个世道,比起窝囊地住在火种城里等外面的消息,还不如在外面与死体们战斗来得爽快。”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在掘墓人中有这么一句话:或许我们无法决定自己如何出生,但至少可以决定自己如何死去。自己的坟墓,要自己亲手来挖。”
“听上去确实有点儿蠢。”我评价了一句,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山洞里面又昏暗又压抑,我转身走了出去,在外面等他写好。
片刻后,约翰拿着书信走了出来。
此时是黄昏,天上布满了火烧云,橘红色的阳光斜射下来。他一走近,落在周围撕咬尸体的乌鸦们就振翅而起,掀起了一阵狂风。
他将书信递给了我,示意我看,我就低头看了一遍。信中写道:
“亲爱的瑞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