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关系。”我对剧本世界的荣耀兴趣缺缺,无论我在这个世界收获了多少物质和名誉,都会在离开之后化为乌有。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会补偿给你。”大师关心地说,又补充了一句话,“当然,这和之前说好的补偿是分开计算的,你不用担心。”
“如果我说,我想要学习你的秘技,你会传授给我吗?”我不抱期望地问了出来。据说这门秘技是大师的家传之物,如果真的有这么好学习到,那就不叫“秘”技了。
却不料,大师却点头了:“会。”
“真的吗?”赤瞳意外地问。
“人类都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我再敝帚自珍下去,那也未免过于愚蠢。”大师平静地说,“事实上,我一直都有把秘技传授给有天赋的掘墓人的意向,只是那些被我选中的掘墓人的水准都不够,就连学习秘技之前的前置课程都鲜有通过的。”他又对我说,“就算你不提,我也有把秘技传授给你的准备。所以你可以换一个补偿要求。”
“是吗?那……”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说,下方酷似罗马竞技场的场地就出现了变化:有两个人从主席台对面数十米外的出口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抱着一张木桌,另外一人抱着一个木箱。
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场地中央,先是放下木桌,再将木箱放到桌面上,然后其中一人对着木箱顶部一按,木箱就像是绽放的花朵一样四分五裂掀落开来,露出了里面的物体——这个物体正是安洁拉的头颅。
中央火种城的城主出现在了主席台上,向民众介绍了头颅的身份,民众顿时哗然,声浪席卷了整个空间。
我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场地中央的安洁拉,比起不久前的意气风发,如今的她显得萎靡不振,脸色糟糕得像是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一样,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到底遭到了什么样的折磨。除此之外,我还发现她还佩戴着一个金属质地的银色头箍。
“这是一种测谎装置,是死体学者们的发明,能够根据死体的执念波动来判断其是否说谎。”大师解答了我的疑问,“你之前穿的敛息黑袍,也是那些疯狂的死体学者的发明。”他继续说,“不过这个装置现在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毕竟能够审问的我们都审问出来了,现在不过是重复一遍而已。”说到这里,他闭了闭眼,又睁了开来,眼中一片平静。我以为他会因为对安洁拉的某些感情而在审问工作上遇到困难,可他在谈及此事时却表现得铁石心肠。
“我还以为你喜欢她。”
“我确实是喜欢她。”大师居然承认了,接着他又说,“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他波澜不惊地说了下去,“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个不满三十岁的年轻人,因为武艺过人而受到将军赏识,做了他的贴身护卫;而安洁拉则刚过二十岁,嫁给将军的时候,还远远没有现在这么蛇蝎心肠,甚至可以说是天真得过分,连一些基本的男女之防都不清楚。”
他说:“你应该明白,虽然我是有家族传承的剑士,但武人终究是武人,比不上贵族,更不用提与如日中天的将军一家相比较。所以当安洁拉这种既高贵又美丽的女子毫无戒备地亲近我的时候,即使我明白她只是不谙世事,也难免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她喜欢我……”
在他说话的时候,主席台上的城主开始厉声喝问下方的安洁拉,而安洁拉则像是被折磨得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勇气,麻木地回答着城主的每一个问题。周围的民众亢奋地辱骂着安洁拉,甚至拿出了垃圾疯狂地投掷下去,跟安洁拉待在一起的两个工作人员连忙落荒而逃,免得被殃及池鱼。
我不禁生出了不快的感情:虽然安洁拉活该受到比这残酷千百倍的侮辱,但是看见昔日强敌被这么对待,好像就连自己的水平都被拉了下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