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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经营旅馆的夫妇十分疼爱她,其中的佐藤先生甚至为了给她看病而丢了过去的高薪工作。”铃奈叹息地说。

“看病?”我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并且暗暗关注了“佐藤先生”这个称呼。

“应该是屋主转生为纱纪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纱纪身体极差,高烧不断……”铃奈说着,在即将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一个穿着灰色浴衣的成年男人正好从转角后面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的脸看上去有点眼熟,而铃奈接下来的反应则验证了我心里的念头——她打住了话头,然后礼貌地问好:“佐藤先生。”

“嗯,你好像是……抱歉,我忘记你的名字了,不过前几天女儿偶尔找你玩,多谢你的关照了。”佐藤先生笑了笑。

我沉默地观察着他的外表:与我过去遇到的“佐藤同学”与“成为了施弗德的佐藤”相比较,眼前的佐藤先生看起来既不孤僻也不阴鸷,仅仅在外表上残留着我印象中的佐藤的痕迹,就好像是一个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看见的人情练达的成熟男人,脸上挂着温和而不失风度的笑容。

我并不为自己遇到了这个世界的佐藤而感到意外,因为打从第一次听见佐藤这个名字的时候起,我就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对于一般人来说,遇到同姓的人,仅仅是一个在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巧合,哪怕姓与名都一致也并非罕见之事,可对于我这种调查员来说却绝非如此。打个比方来说,如果我在其他地方听见了“罗佩”这个名字,那么就可以直接确定这就是我认识的罗佩,哪怕只是听见了一个以罗开头的陌生姓名,也足以怀疑其是否为罗佩的亲属。真正纯粹的巧合在调查员的世界里,就和在故事剧本的世界里一样难得一见。

我们与佐藤先生聊了几句话,聊着聊着,话题就在我的故意引导下转向了纱纪。

“我的女儿吗?是的,前段时间她得了重病,那真是一段令人不堪回首的日子。”佐藤先生唏嘘地说,“你或许无法想象我的女儿在死亡的边缘游走了多少次,一开始她仅仅是突然晕倒和高烧,后来身体好转,又接连做起了噩梦,并且都是同一个噩梦……”

“是什么内容的噩梦?”我在意地问。

“在一个昏暗的洞窟里面被一个拿着长刀的少年肢解杀死的噩梦。”佐藤先生面带郁色地回答,“好像差不多就是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

对不起,那个人好像就是我。我不由得在心里说。

“随着噩梦次数的增加,女儿的精神越来越差,终于连身体也再次出现异状,开始出现了高烧与多处的器官衰竭症状,清醒的时候远比昏迷的时候少。”佐藤先生继续说,“我那时候的注意力几乎全部都在女儿的身上,为了治好女儿的重病而带着她奔波各地,而不巧的是……我的公事也正好到了某个要命的节骨眼,最后被死对头攻击到了极大破绽。”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露出了惭愧的笑容,“别看我现在这样,我过去在企业里也坐到了很高的管理地位,而如今嘛……就是一个靠老婆经营的旅馆吃饭的软饭男了。”

“但是现在纱纪的病也好了吧?”铃奈安慰。

“是的,某一天突然就好了,而且经过了这件事情,女儿还懂事了很多。”佐藤先生庆幸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