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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起死有余辜,我不也是一样吗?在与烙铁的厮杀中,我们到底卷入了多少个无辜者呢?

就连眼前的医生父女也是被我这边的情况波及到的无辜之人,我对他们感到十分抱歉,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放轻松,之前说‘如果救不了他就拿你们一家偿命’是说笑的,你现在不必这么紧张。”我试着让口吻变得柔软起来。

医生忐忑地问:“真、真的吗?”他一边目不转睛地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将身后的女儿往诊所出口的方向挤了挤。

女儿惊恐地揪住了医生的衣角,死也不放手。这种小动作完全瞒不过我的眼睛,我一点儿都不觉得他们可笑,相反,这两人的小动作让我很有好感。

“是真的。”我加重了语气,同时单手抓起了病床上的烙铁,“你们可以忘记今晚的不愉快,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我不会再拜访你们了。”

说完,我带着烙铁离开了这家诊所。

我来到了一座人气不高的公园里。

本着低调行事的原则,我换掉了自己身上带血的衣服,并且将刚才拿来遮住面孔的红色围巾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箱里,此刻穿着的是之前诊所医生的旧衣服。今晚我就打算在公园中渡过了,虽然不是不想住进更加舒适的旅馆,但我相信本地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诚然,在与烙铁的战斗中,我并未将真容暴露给街道监控,但是我也没有天真到,仅仅如此就能瞒天过海的地步。

本地警察一定会找到我,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我相信这一点。

麻烦的是,我还不能离开这座城市。我必须追查黑山羊教的踪迹,并且设法找到行踪不明的发布者。

公园里有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我尽可能避过了他们的注意力,再将烙铁的巨大身体藏进灌木丛里,然后就近找了一片草地,背靠树干,低头打起了瞌睡。

这里可不是什么过夜的好地方,我想要好好休息一宿,但是睡眠质量极差,当天边蒙蒙亮的时候,我已经反复醒醒睡睡了好几回。烙铁的身体,订正,现在是尸体了,虽然还有一点点余温,但是内部的生机已经消失殆尽了。我很遗憾没能让他活过来接受自己的审问,事已至此,也只好将其就地掩埋了。

他的身体我早已搜过了,明明是祭司级别的角色,却没能让我翻找出来什么有调查价值的事物。现金倒是有一些,如今我的现金已经所剩无几,这些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埋好尸体之后,我从兜里翻出了一个从诊所中顺走的白色口罩,遮住面孔,然后走出了公园。

片刻后,我走到了附近街道上,然后进入了一家小饭店。